第17部分(第2/4 頁)
沈緣的聲音不大,用的是吐字清晰的東川官話。還未走遠的婦女聽得清清楚楚。她倏地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吃驚地看著二人,臉頰紅潮散盡,一雙淳樸的眼睛瀰漫著恐慌。婦女忽然怪叫一聲,迅速跑開了。
沈緣大奇,不明所以。
蕭翊眼疾手快,一把攬住沈緣,沉著地將她護住。
之前觀望的男人們不知從哪兒抽出兵器,迅速衝過來,將二人圍得結結實實。
沈緣吃驚地看著四周,小孩子和婦女都躲進帳篷裡了,這些圍住他們的男子明顯是牧民,善良淳樸的表情卻變得兇狠,滿懷敵意。
“怎麼了……?”沈緣抬眼望蕭翊。
蕭翊用東川話低聲說:“他們敵視外族人。也許……”
對方人群中忽然有首領模樣的傢伙衝著蕭翊和沈緣嚷嚷起來。語氣不同於沈緣聽到的任何北漠話,絲毫不和善,充滿了暴躁與兇悍。
蕭翊冷著臉,毫不示弱地低吼回去,然後右手猛然抽出懸在腰間的清泓寶劍,劍光暴漲,殺氣四溢!
腫麼了?沈緣完全跟不上節奏……好端端地怎麼都一付拼命的樣子?
在她還沒有進入狀態的時刻,一場小型遭遇戰已經間不容髮地開始了。
敵人如海潮般兇猛地湧過來,蕭翊左臂抱著沈緣,右手執劍,在洶湧的人潮中如閒庭漫步,劍法看似隨意,卻招招精準,一個個大漢紛紛倒下,哀叫連連。
沈緣聽著近在咫尺的慘呼,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不忍看到那般血淋淋的慘象,於是緊緊閉上眼。
也許只過了半刻鐘。二十餘名大漢全部凌亂地躺在地上,鮮血浸染碧草,空氣中瀰漫著腥氣。
沈緣緩緩睜開眼睛,顫聲問道:“他……他們死了麼?”
“沒有。”蕭翊說:“這群小嘍囉,不值得我殺。”
沈緣鬆了一口氣。血淋淋的傷口總不會比血淋淋的屍體更可怕。
蕭翊攜著沈緣,直直走向帳篷處。在帳篷外就能聽見壓抑的哭聲。長劍剛剛挑開簾幔,一隻利箭就迎面射了過來!
蕭翊頭一偏,利箭滑落到遠處。踏進簾子裡,一個半大的粗壯男孩手執長弓,正將另一支利箭搭在上面。
蕭翊冷笑一聲,袍袖一掃,一股勁氣倏然飆出,男孩悶哼一聲向後跌倒,弓箭撒手掉落在地毯上。
一個北漠女人尖叫著衝過來,撲到男孩的身上,顫抖的手不停撫摸孩子嚇得慘白的臉頰,眼淚滾滾而落。
其他婦女抱緊了自己的孩子,在邊角縮成一團,也都瑟瑟發抖。有的婦女開始爬過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一時之間哀鴻遍野。
沈緣看得心酸,將臉埋在蕭翊的懷中。
鼻中嗅著青年熟悉的氣息,耳邊聽到青年穩定的心跳聲,臉頰感覺到溫暖。他有力的大手緊緊抱住她,這樣她才不覺得難受。
蕭翊用北漠話對婦女們說了些什麼。有婦女衝出去又跑進來。一些鼓鼓的皮囊和袋子堆在蕭翊的腳下。
蕭翊拍拍沈緣的後背,放開她,讓她拎著這些皮囊袋子一起出去。
然後兩人尋了兩匹最為矯健的駿馬,帶上皮囊與兩件厚軟的皮毛大衣,向南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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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圓月高掛,四野空寂。
一個擋風的低處燃起篝火,鋪在地上的皮毛大衣左側堆著盛馬奶酒的皮囊和裝著奶豆腐的袋子,右側坐著神情嚴肅的蕭翊。蕭翊一手抱著沈緣,一手持長木棍烤肉。
遠處,兩匹駿馬閒適地散步,偶爾甩甩尾巴,打個響亮的噴鼻。
沈緣最舒服。裹著厚軟的皮毛大衣,吃著奶豆腐喝著馬奶酒,眼睛還眨也不眨得盯著烤肉。她自覺下午受了驚嚇,應該用物質(也就是食物)補償回來,因此對蕭翊的搶劫行為沒有任何異議。
況且,“東川和北漠開戰了”這種爆炸性的大訊息接受困難,需要時間緩衝。
“怎麼會開戰呢?明明兩年前還好端端的……”
“君主貪婪的時候,戰爭隨時可以開始。”蕭翊冷淡地說:“北漠君主一向狼子野心,撕毀盟約進攻東川已經不是新鮮事了。鎮北侯府就是因為力抗北漠的入侵而成名。”
沈緣奇道:“咦?鎮北侯府?鎮北侯府不是在建在漢陽麼?”
“……那時遷移過去的。鎮北侯府本來世代鎮守東川北境,但是因為之前北漠內亂數年,國力大傷不足為懼,所以被皇帝陛下召見,恩賜入駐國都漢陽城。”蕭翊的語氣平鋪直敘,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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