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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可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堂堂鎮北侯府的二少爺,鎮北侯楊忠的義子,前皇后的外甥,連當今太子也視之為心腹兄弟。身份不可謂不尊貴。
東川以孝治天下。這樣尊貴的一個人,在過年之時不與家人團聚,在道德方面是一定會受到攻殲的。
但蕭翊卻一付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沈緣似乎嗅到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她隱隱覺得,華美富貴的外殼薄而脆弱,看似幸福尊貴的一家,蕭翊與養他的鎮北侯府的感情卻並不好。
“你留在這兒無人照看,不妥。今日我便去求見太子,將你交還於他。柔兒身份不明,不好進太子府,如果你擔心她在這兒孤獨,我便飛書甘兄,讓他先收留她。”
“不要!”沈緣脫口而出。
蕭翊抬起眼睛看她一眼,沈緣硬著頭皮不迴避。她實在不想去太子府。那種權利中心,波濤詭譎隨時喪命的地方,她才不願再次踏進呢!
沈緣飛速地開動腦筋,想不去的藉口。萬千理由想好了,在蕭翊清澈深邃且冰冷的眸光注視中,卻說不出口,於是只好老實道:
“柔兒送到甘先生那裡我倒是很放心。只是公子,我實在不敢去太子府。你好人做到底,不管去哪裡,乾脆也帶上我吧!”
眼看蕭翊皺起好看的眉頭,沈緣連忙說:“公子,我會做飯啊!你想吃什麼我就做什麼。我會替你鋪床疊被,照顧你飲食起居。你這個時節出去,必定是要緊的大事。既是要緊的大事,行途之中必要養精蓄銳。我替你做一切瑣事,正好不用你費心啊!”
“而且我走南闖北慣了(這句話有點兒吹牛),能吃苦,又不佔地方,醫術也不錯,我保證不多嘴多舌給你惹麻煩,求你帶我去吧~~”
沈緣硬著頭皮,學未成年少女撒起嬌來,自己都��鮃徊慵ζじ澩瘛�
蕭翊聞言有點兒動心了。他孤身去異域尋父,路途之中確實不願因瑣事分心。
沈緣再接再厲,好話說了兩籮筐,直到把自己吹成出門旅遊殺人放火必備良器以後,蕭翊終於若有所思打斷了她。
“你跟著我出去,可不是享樂,艱難險阻不說,前路恐怕也是危機重重。”
沈緣心想再危機重重還能敵得過侯門深似海的齟齬齷蹉,不假思索道:“我不怕野外險阻,只受不了高門深宅層層規矩的拘束。公子可還記得當初救我?當日多虧了公子救我,使我命運折轉,開了眼界,不必屈從於王家莊的種種安排。這次我仍願意隨著公子,天高海闊任魚遊,哪怕遇到危險也心甘情願。”
沈緣眼巴巴地瞅著蕭翊,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小狗。
蕭翊看著她可憐巴巴的眼神,忽然想起小時候。也是很寒冷的日子。元宵節花燈如晝,他很想很想跟著父親(義父)出去玩——那時他還很單純,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但是,一直等了很久,都沒有敢跟父親開口。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義子,總是很小心翼翼地活著,唯恐提出非分的要求讓父親討厭。卻不知道所謂的“父親”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他。
一種孤獨寂寥的情緒忽然暗暗滋生。
也罷,難得有人如此信任依賴於他,難得有人願意如此……親近於他。
“好吧,我帶你去。”
北漠風光
除夕,在任何一個國家中,都是舉家歡慶的日子。落葉歸根,遊子回鄉,不管人在多麼遙遠的地方,都要盡力趕回。布一桌盛席,飲一壺熱酒,共享一輪明月。無論富貴抑或貧窮,這一天人們都可平等地享受溫暖與歡樂。
但是,在這種洋溢著濃濃親情的日子裡,偏有人反其道而行之。
鎮北侯義子蕭翊,容貌穠麗,武藝出眾,為太子所信賴倚重,性格又極為孤傲,在東川國都漢陽城裡是很有一番名氣的。臘月九日忽然離京不自知所蹤,直至過了正月也未出現。難免有人議論。
誰知正主兒卻一點兒也不著急在意。
鎮北侯世子楊延猶記得除夕之日,父親坐鎮正堂,於是一屋小輩拘謹。悶不做聲吃了一頓年夜飯,快吃完的時候腦袋少根筋的妹妹冰如偶爾問道:“父親,蕭哥哥去了北漠找人比武,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楊延臉一抽,腦門開始淌汗。
父親淡淡道:“不知道。”
然後繼續食不言,夾起一塊爆椒牛肉,入口慢嚼。
父親自然巋然不動,卻很有些人為冰如提問引起的凝滯氣氛坐立不安了。有些長輩開始指責蕭翊,覺得這小子這麼做大失孝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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