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花園。二十餘株金貴合歡樹眨眼間被摧殘剩殘枝敗葉,在之後問訊趕來的程鳳昔眼裡,那簡直比挖了她的心肝還要疼。
無數的“咔咋”折枝聲終於戛然而止。廉幽谷無處樹可棲,心叫“不好”。直滾滾地從樹上撲了下來,當場就折了腕子。
但比她為難的大有人在。抱木求生的八位妙手大夫無一落得好下場,輕則鼻青臉腫,重則挫骨傷筋,滿院一片狼藉之後,剩下的就是這幾位臥在草叢中嚶嚶啜泣。
這番場景好比在院中丟了一顆炸彈。廉幽谷自己的“傑作”視而不見,擰了擰手腕,“咕嚕”一聲,關節復位了。攏起小小的皮包血。
膠著在院外的下人見此消停,統統蜂擁進來搶救。廉幽谷吃痛地吮著樹枝刮破的手指頭,頭頂突然飄來一朵烏雲。程鳳昔黑著臉,撐開兩扇紅得發黑的大袍子,表情怎麼看來都是想將她活剝生吃了一般。
身上纏了很多線頭。被五花大綁地扛回春暉閣,身後是十里長的殺氣。
酉時過半,春暉閣的日光漸漸西移。程鳳昔身披金玉衫,背對著唯一的光線所在,從頭到腳像插了無數把大刀。
看著大夫將藥膏敷在廉幽谷紅腫的手臂上,程鳳昔從始至終沒有好臉色。打算離開的時候,轉念上前擺弄那裹成粽子的小身板,陰陽怪氣撂話道:“我去給你張羅婚事了。趁著現在你能折騰的時候儘管折騰,宮中不比廉府,我就在這兒坐等你小命兒玩完兒。”狠狠地摔開她的下巴,此後陰著鼻子回了自己的“滿山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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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走了過後,廉幽谷沒事人一樣,笑嘻嘻地反手解開身上的麻繩。趁著閣內眾人散去,從緊攥的拳頭裡掰開一枚松香卵石,抵在鼻尖細細嗅了味道,臉上露出大為滿意的神色。
二話不說,下床找來一支鐵釺,趴在床下開始賣力地打磨。
從這一日起,直到她披上紅妝出閣的那一天,整個春暉閣都安生了不少。有時候會看不到廉幽谷的人影,有時候會聽到“咯吱”“咔嚓”“吱啦”等等一系列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路過的下人不以為意,全都一門心思地撲入到婚禮的籌備中。
到了四月底的某一天,所有籌備終於派上用場。廉府上下張燈結綵,金紅喜氣。屋外一陣陣爆竹喧鬧,鑼鼓齊樂,撼動盛京不少人的心跳脈搏。
寅時剛過,廉書豪、即廉昌豐的長子已經站在前院,迎接前來祝賀的朝廷官員,一波緊接一波。
廉昌豐站在遠處以觀全域性。轉動著指間那枚孔雀石,悻有所思地召來身邊男僕交代:“去,把梁大夫快快傳來,我有要事交代!”
☆、皇子大婚
一早,三里東街便封了路。
五步一個崗亭,京畿守軍木樁一樣站在道路兩側隔出緩衝帶。但就這樣仍有人手不夠的時候,於是又調來許多民兵。
望著兩道萬人空巷的情景,騎馬在最前的灰袍男子突然折回至第二位,與身邊的紅衣男子並駕齊驅。深吸一口氣,感嘆道:“人真的很多啊,真的很熱情。子煊你也不要總是繃著個臉,笑一笑,說不定能迷倒眾生。”
言罷,自己咧開一排雪白的牙齒,衝道路兩面的人群分別揮了揮手。
殷世煊慢馬領著儀仗隊,心不在焉地在酒樓與客棧等窗格里各掃了一眼,一派風平浪靜。冷峻的瞳仁裡仿似流出少許期待又或是安寧,但唯獨沒有因此和顏悅色。
公孫煜卻笑出了聲:“子煊,你註定走在那些人的前面。昨夜他們放棄這個上好的機會,今天的大勢必然就由不得他們更改。這可不單是你迎親而已,你身後可還有陛下呢。”聲音越轉低沉,措辭也越漸凌厲,不似往常的不痛不癢。
殷世煊將目光凝在公孫煜的臉上,唇角勾起一貫笑不表意的弧度。岔言道:“自然是這個道理。我好奇的是,他們為什麼還笑得開心。一個他們既陌生又不知品性的皇子取親,真的可以毫不在乎,如果換了他人騎在這頭馬駒上,是不是依然能夠普天同慶。”
他非是當真作問,僅僅是一句感嘆。
公孫煜立馬接話,在他胸膛補了一刀:“也許,他們是為其他事情而開心呢……”
“……”
該來的總是要來。說話間,千人結仗的婚儀鹵簿已經兜轉到了廉府大門前。
作為呈親使者,公孫煜戰戰兢兢地將停馬在蓮池之濱。望著門牌上糾結又複雜的那兩個狂草體,內心很糾結。
考慮到盛京今日不會趕巧出現兩家同時嫁親的府邸,公孫煜踟躕著下馬,前去持茶盤等候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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