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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夫人於深宮中隱忍數十載,本不是什麼糊塗之人,因刀斧已架在他母子二人脖子上,有此一問在情在理。而又是這一問,正巧從側面印證了此事背後的玄機——“遇刺陰謀”必不難猜。
這個問題公孫煜心中雖有懷疑,但只能算毫無根據的猜想。眼下局勢不明朗,殷世煊完旨回宮,皇帝態度還是未知。想害他的人固然不在少數,可真正致他於死命,又不會惹腥上身的人卻是不多。
算來算去,在這個時間點沉不住氣,要掀風起浪的人,實在思慮欠佳。應該不僅是為了襲擊而襲擊,其中未顯露的後招才是關鍵。
公孫煜難得蹙起眉,雙手不斷在拇指上搓捏。等到這一切想明白後,他才知道眼下最忌諱便是打草驚蛇。所以低下頭,未發表任何言論,僅對瑜夫人搖頭示意。
“這件事已經呈報給陛下,夫人還是等待陛下的裁斷吧。現在這個時候,子煊的傷最要緊。”他將瑜夫人的擔憂先行壓下,有什麼事情,暫都放置過後再議。
瑜夫人也即刻領會,點頭道好,便不再過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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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殿內傷者有二。廉幽谷因寒氣入體勞累休克,幸無大礙。殷世煊的傷情就較之複雜百倍,饒是斷箭已取,然肺葉之挫傷,失血之嚴重,脛骨之錯位,傷口之感染,無論哪一樣仍是棘手無比。
醫官長程青松親自點穴施針,劍走偏鋒奇招致勝,這才壓住不斷外滲的鮮血。而肺葉上的傷口已為寧遠縣令清理縫合,看似無虞。剩餘胸腔肋骨挫損,已然回天乏術,無以修復,僅能任其生之。
從表面上看,這些傷口該縫補的縫補,該切除的切除,已經做到完美。
可這畢竟只是表面上的。衣服破了還能補補再穿,人的身體遭受重創,想要復原真是隻能聽憑造化,強求不得。
醫官們圍在床沿,看著被他們醫診完畢的病人,一時都不知說什麼了。
門外大監前來通報,說是皇帝與皇后駕到多時,詢問能否進來探視。
眾人才褪掉身上沾血的外袍,將一應術療器具收拾妥當,將二聖迎了進來。
一同進來的還有太子生母瑜夫人,公孫煜等人。其餘宮人均被拒之門外,以保室內清靜。
瑜夫人自然一雙淚眼通紅,忍耐又忍耐,恭順地立在皇帝身後。皇帝依舊是那副老態龍鍾,鬢髮花白了一分,雙眼仍然炯亮有神。除了緊攥青石雕蟾蜍的手指些許用力,面上再看不出任何表情。
皇后溫婉得體,上前細細看過一遍,才退回皇帝身旁相陪,慰解心憂道:“醫官妙手仁醫,太子洪福庇佑,必不會有事的,陛下且放寬心。”
皇帝冷聲“嗯”了下,沒有說話。僅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臥榻上的傷者處。
實則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任何與傷情無關的話說多無用。皇帝並不吃皇后那一套,擰著眉去問御醫署的管事程青松:“太子傷有多重,何時能醒?”
程青松即刻上來答話:“箭傷肺部,傷口不淺。至於清醒……微臣不好判定,渡過這兩日危險期,微臣心裡才有數。”言下之意,殷世煊傷愈清醒只能聽天由命。
皇帝素來通曉情理,今時並不以皇威相迫,只交代派醫官需在子衿殿不間斷觀察,醫官長一一領旨。最後,又問到太子妃的情況。
程青松就鬆了口氣,道:“太子妃受了輕微傷寒,目下好生調養,次日便會醒來。”
皇帝又再點頭,好像萬事瞭然於心,不予多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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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了眼下情形,未必是人多就能力挽狂瀾。除了幾名重要的外科醫官留守殿內,其餘諸人也都告旨退下。公孫煜看過殷世煊一眼,也就打算先行告辭。隨眾人退下時,不料被皇帝一旨留下:“朕有話要問少傅。”
誠然,作為那場霍亂的倖存目擊者,皇帝將他單獨留下,必然別有意味。
皇帝險失愛子,既未表現得過渡憂心,亦叫旁人瞧不出半絲猶疑。公孫煜恭靜地候在嘉慶子的枯枝下,對眼前這樣一位權勢集大成者是既報以欽佩,又不得不懷揣著無邊的距離。
“少傅打馬十里相迎,太子有你這樣的朋友,也是生而有幸。”皇帝開場表彰了一句,似為接下去的話作鋪墊。
公孫煜急忙半躬謝恩,“陛下謬讚,能為朝廷效勞,亦是臣下無上光榮。”
皇帝點頭,不知是讚許他的謙恭,還是認可他話中所謂“光榮”。轉言道:“少傅在寧遠陪同太子一道而回,夜襲之事,少傅知曉多少?”
公孫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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