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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世煊睜開眼,面若桃紅的小臉映立簾前,他彎彎唇角:“去哪裡玩了?”
廉幽谷託著腮,一五一十說:“去承明殿請安過後,到慄暘宮坐了一會兒。”是去看瑜夫人了。
殷世煊頷首,伸手捏住她肉肉的小手,突然問:“你昨日去碎香閣了?和皇后一起?”
廉幽谷知道他想說什麼,緊張兮兮地不說話,算是預設。殷世煊便道:“華夫人將皇后的賀禮賜給柳長使,在宴上與皇后慪生口角,這件事整個宮裡都知道了。”他頓了一頓,嘆道:“古來後宮是非多。明明可以獨善其身,你偏要淌這潭渾水。幫誰不成,要幫皇后說話?把華夫人擠兌得啞口無言了,該換你自己吃虧了吧?”
殷世煊無疑猜了正著,廉幽谷只好撅嘴,“我只是覺得皇后被壓迫這麼多年,也挺可憐的。華夫人忒過分了點,含沙射影地也說你壞話,所以我就沒忍住……”
後宮境況如何,殷世煊心中其實明鏡清晰得很。
“她不喜我是很正常的。二哥在軍中威望頗高,說到底,在她心中仍以二哥為太子不二人選。”殷世煊惋惜不忍道:“可那到底是我二哥,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必要短兵相見。尤其是我現在□□乏術的時候。”
廉幽谷極委屈地垂下頭,訥訥地將小手從殷世煊手中抽回,為做錯事而自責。
殷世煊便又拉回她安慰:“好了,不是怪你,是怕有心人惦記。我從前朝難以抽身相護,她們若尋處漏子,編排個罪名給你,這不是當冤大頭了?”
廉幽谷知道他是好心,連連就應下,保證下次不再犯。
殷世煊卻不能掉以輕心,擔憂她不知這各中利害,又補充道:“這後宮裡誰都不是省油的燈。皇后亦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樣,以後除了請安之外,不要和她走得太近,更不要為她再去冒進華夫人,知不知道。”
“我保證,下次會注意的。”如此,廉幽谷應忙指天發誓乖乖聽話。伸手摁到他額上的藥巾上道:“夫君你睡吧,睡醒了才有精力快快解決前朝的事。”
其實她不知道,殷世煊那把爛攤子非是半年八月不能料理清楚的。豈是一個瞌睡過後就能守得雲開?
殷世煊笑嘆她的天真,但未回絕什麼。
因為在這個時候,他樂得聽到廉幽谷的不經語錄。彷彿只有這樣,他才有動力擯除所有雜亂思緒,加快程序,將手上該做的事情做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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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個焦灼的形勢,廉幽谷也漸漸瞧出名堂了。從春節到穀雨,殷世煊仍然為整稅之事忙得腳不沾地。
他氣色一日不如一日,連程大人都反覆叮囑交代出“勿要操之過急,以免留傷患”之言。可想那朝廷上的政事是陷入不可收拾的泥潭中了。
廉幽谷每每見著夫君披星戴月回宮,帶著無數奏摺露水之時上朝,心裡的焦慮就蠢蠢欲動不可收拾。越是想要做點什麼,越是覺得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覺自己太過無用。
直到殷世煊真正累病倒下,廉幽谷這才慌神了。恨不得能時空扭轉,回到在廉府小住的日子,將她父親勾結幕僚黨同伐異的證據統統收集來。幫夫君把前朝的事迅速解決掉。
可她到底沒有這移山倒海的本事,只能陪在殷世煊的身邊,一邊貼身照顧,一邊想其他的法子。
公孫煜、孟江韞、李立清三人前來探病,在偏廳耳房內議事。廉幽谷在旁進進出出,接二連三地也聽了好些訊息過來。這才明白殷世煊之所以會突然病倒,竟是因為平苗法順利在全國實施落地引致。
這原本是難得的好訊息。可不想廉昌豐負隅頑抗,竟以雄厚財力抵擋糧食貨幣本位交換的國策,暗中與財閥勾結一處,構建了一個獨立的區域貨幣體系,與殷世煊持續對抗。這才將他的身體拖垮。
不過公孫煜認為這也算是一個好事,“至少殿下可以暫時休息陣子,廉昌豐一派人數眾多,這樣沒日沒夜地與之對幹,未必就是上上策。”
殷世煊不以為意,半點不鬆口,“孟大人的礦鹽開採場已經投入使用了,紡織機戶也已收編完整。李大人這邊春播下去,好不容易有所進展。正是全面應戰的時候,我不能再休息。”
李立清這時便道:“全國農事經去歲整改規劃,穀雨之前分籍完畢,趕上播種時機。及至秋收,整個過程是自然生長,殿下只需靜候佳音,就算再操心也是改變不了什麼的。”
“勝負在此一役,全國百姓都拿著口糧跟我們在賭,這不是改不改變得了的問題,是務必要保證一戰成功。任何不利因素我們都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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