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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幽谷身子一直虛弱,但這並不妨礙她滿腹珠璣,利齒如劍。
她慢踱到那明幾邊,抽出玉指輕輕往青銅寶匣撫弄去,“二公子難道沒有懷疑過,先皇的真正死因嗎?”她問出這般話,是個人就能明白後頭的意思。
殷世櫟也沒傻到那個地步。何況對於先皇的突然離世,他的確有過諸多猜疑。
“你這麼說,就是那女人從中作梗了?這跟她挾持小皇子有什麼關係?”殷世櫟難得同她打機鋒。將摁在劍上的手緩緩挪下來,端在腰間,模樣極是盛氣凌人。
“其實二哥之心,路人皆知。二哥昨日想拿我來逼宮就範,太后那裡瞧得清楚,自然見招拆招。”廉幽谷自朝道:“說明白一點,我不過就是廉相從山野找來的炮灰,沒有什麼含金量。太后棋高一著,看中的是我肚子裡的小皇子。有小皇子在她手中,子煊拿她沒轍是第一。再來,她不等同於子煊,不管你對我發難還是對廉氏釜底抽薪,這種伎倆對她而言不值威脅。兩者看來,她已經是局面上的贏家了。二哥說,這樣也沒關係嗎?”
廉幽谷能清晰感受到殷世櫟身上的氣盛急衰。只一片刻,他眸中的強勢便立刻轉為憤懟。
失聲大叱道:“好她一個蠻夷外族,竟包藏禍心!”殷世櫟依著自命不凡的口吻憤憤賭誓道:“她若不將我殷氏放在眼裡,他日必定有她吃虧受挫的時候。兩萬大軍已經開進盛京,她若膽敢改朝篡位,莫說小皇子,我連皇宮都一起端了!”
“說到動武,二哥恐怕是想錯了。自古順天者昌逆天者亡,二哥沒有任何理由發兵皇城。師出無名,在公理道義上,你就已經落下敗局。即便偶然得手,這在後人眼中無外還是個亂臣賊子。”廉幽谷趁勝追擊,將殷世櫟的火氣算是撩撥了個透徹。
殷世櫟原本就是那個火爆脾氣,好歹壓制住了心中的怒火耐心聽她說完這一通。可一個“亂臣賊子”打在他的臉上,可算真正觸了他的逆鱗。他欲與殷世煊爭高低不假,可他也姓殷。同是殷氏子孫,為北周付出的並不比任何人少——他可以不是個好兄弟,但決不是她口中的“亂臣賊子”。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紅著雙眼道:“我是殷氏二公子,北周一半江山都是我拿命打出來的。我和我的將士在前線飢寒交迫戮血奮戰,他們一個個滿腦肥腸,在溫餐飽飯中揮霍消遣,有什麼資格說我是亂臣賊子!”手上力道重了兩分,廉幽谷那細細的脖頸發出嘎嘎聲響。
正在這時,他手下副將衛崢嶸從門外急速闖入。大喊一聲:“公子,太……皇后帶兵過來了。”
殷世櫟手上登時鬆手,廉幽谷在地上摔了個結結實實。
“什麼兵,她哪裡來的兵!”殷世櫟怒氣難當,將廉幽谷拉扯著往院外拖去,檢視形勢。
府內的家兵聽到書房這邊的動機,立刻從後院集結過來,圍作一環。而府邸宅門外的方向,亦有不少兵甲魚貫而入,直卸掉門口兩名家丁的刀劍,勢不可擋地蜂擁而至。
衛崢嶸一瞧這行頭,便知是宮內的御林軍。早些時間,殷世琭將三千御林軍調遣權交由太后接手,順利成章地清理掉他們安插宮內的兵卒。這一會兒,御林軍調遣權仍在太后手上,於是矛頭轉而就對向了他們。
因有廉幽谷的鋪墊在頭,殷世琭此刻怒不可遏,“老妖婆,你什麼意思!”
眾兵之後,太后聞言款步向前,冷笑嘲諷道:“亂臣賊子,枉顧我今晨放你一馬,竟不思悔改,變本加厲。識趣的話,快快將人交出來!”她僅見到廉幽谷,而未見小皇子,便以為殷世櫟另有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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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幽谷此行原本身體虛弱,這時見到太后帶兵前來,兩廂交鋒,心裡的大石几乎落地。
她癱軟在地上,胳膊險被殷世櫟撕成兩截。豆大的汗水從額上滾入青色斗篷中,模樣看著幾欲斷氣。
殷世櫟瞧瞧她,弱不禁風,已經不堪一擊。再抬頭對上太后那雙鳳眼,心道真是賊喊捉賊,被個婦人佔了先機。
眼下的情形再看,根本不是他造不造反的問題,而是對方先下手為強,這是要給他扣帽子,兵戎相見了。
殷世櫟哈哈大笑,“你還好意思,我沒叫你交人,你倒先含血噴人了。怎麼著,這個陣仗是要跟我比行軍打仗的本事嗎?你難道不知道現如今盛京是誰人在說話?區區三千御林軍想與兩萬鐵騎軍一爭高下,你怕是想謀朝篡位想瘋了吧!”
太后也不甘下風,歷喝:“放肆!”
“無旨外軍不得入京。子櫟,你在京外做做小動作便罷了,若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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