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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還不念著我的好,留著幹嗎!”他託著她背的那隻手還能分出力氣開窗戶,只是她的腦袋比他的手離窗戶更近,“咚”的一下,腦袋敲到窗戶上發出清脆地響聲。
寶琢狠嘶了一口氣,“疼、疼疼疼疼疼……”
宗策像是沒想到自己會犯這種低階錯誤,訝異地愣在那兒,半晌反應過來,“嗤”地笑出聲來。
寶琢感覺到自己內心一個大寫的“WTF”,然後聽見他越笑越大聲。
“……同情心呢!愛呢!”她自食其力揉著腦袋,很怨憤地瞪著他笑成傻子的模樣。
窗戶倒開了,他把人往窗臺上一放。她視野頓時變高了,要低了眼睛看他,正好看見他眼裡像水一樣漾開的笑和溫柔,驀地臉一紅。
“幹嗎!不要以為你不笑了,我就會原諒你。”
“我就是在想……”他一頓,大手伸到後面給她揉著後腦勺,而後適當地向下一壓,與她額頭相抵,“寶兒果然是寶,你父王怎麼捨得把你嫁過來。”
她心底因為情話難免小小地雀躍了一下,不過心虛更多,藉由耍橫來掩飾,“還不是你們的要求?父王只提議讓我姐姐嫁過來,是你們說要兩位公主。”
這倒是,宗策想起來了,因為他們有兩個人的緣故,通常都藉口成雙成對好彩頭,喜歡雙份的東西。一開始他們也沒想過要兩個人,是他聽說烏戎王寵愛小女兒,才故意想讓對方割肉,叫他把小的那個也一同送來和親。
沒想到錯有錯著,如今他倒是慶幸她也跟著來了,否則豈不是錯失了她?
“對了,你剛剛喊我什麼?”
“陛下呀。”她自然地答完,眼珠骨碌碌一轉,哦了聲,笑容甜美,“阿策,先放我下來可好?”
他輕勾著唇角,透著一股慢悠悠地恣意。
“好,當然好,先叫一百聲來阿策來聽聽。”
*
就在他們笑鬧之時,住在北曲那邊的丁才人也從外面散步回了閣子。
丁才人名叫丁香,非常俗氣的名字,她還記得曾經與寶琢相遇時,寶琢是唯一一個沒有因為她的名字取笑她的人。雖然後來知道,那是因為烏戎沒有一種叫丁香的花,但她彼時讚歎的那一句“好美的名字,一聽就有香氣”,仍舊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色彩。
人們通常都對稱讚自己的人不會太差,況且她們性格相投,所以最終成為了好友。
她心神不過有一瞬間的恍惚,踩門檻時就險些絆了腳,還是婢女小喬及時扶住了她,稍有埋怨:“您在想什麼呢,連腳下也沒注意。”
小喬是從家裡跟著她到宮裡來的,對她忠心,但也被她慣壞了,言行總不似別的宮人那般拘謹。
“沒什麼。”她不欲多說,撩起珠簾走回了內室。
“什麼沒什麼,自打認識了那位羌蘭的蜜古公主,您就經常魂不守舍。這門檻要是有靈性,都快被你踩的哎哎直叫喚了!”小喬古靈精怪地模仿那門檻哀叫的樣子,說是模仿也不盡然,門檻是不會說話的,但她動作活潑有趣,一下子就把丁才人逗笑了。
“倘若它有靈性,把你和那門檻做個調換,我就更高興了。”她一邊去書案前鋪開裁好的宣紙,一邊收拾筆墨出來,忙裡抽空回她一句嘴,有一種安靜又靈動的笑,倒不像她平時的溫柔沉默。
小喬走到書案前,也不幫她的忙,就捧著臉頰,等她自己忙活好了,百無聊賴般地看她動筆畫畫。
丁才人喜歡作畫之前收拾物品的那種逐漸沉澱的過程,所以從來不讓他們幫忙。
小喬自認是個有眼色的婢女,對自家娘子的各種習慣也很熟識,可這回她心裡衡量再三,還是忍不住出聲打擾:“您和蜜古公主交好,到底是為什麼呢?奴婢雖然從小就心寬不長腦筋,可是那個公主對您心懷不軌,奴婢還是能感覺到的。難道,您真的要與她聯合,對付烏婕妤?”
不怪她這麼說,即使她不懂政治,也聽丁才人說過最簡單的格局,羌蘭和烏戎互爭地盤不死不休,那兩個人用腦子想想也不可能是友好的。因而小時候的羌蘭小公主與烏戎小公主見過一面,那也是很難得兩個族群休戰之時,也僅只見過那一面。
丁才人提起筆,原是想畫芙蓉池上新開的荷花,小喬的話擾亂了心神,下筆時竟不自覺地勾勒出一副女人的畫像。簡筆兩三劃,蓬鬆的烏髮、小巧的臉型、長長的衣裙,唯只那面容上沒有添筆,不知是誰。
小喬也沒想到,娘子真的會回答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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