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頁)
八點多鐘的時候,時承平帶著三位朋友一起離開了母親家。在樓下停車場取車時,他作出安排說:“孟哲,你和秦笙同路,你開車送她回去吧。章可貞你坐我的車,我送你回家。”
這樣的安排孟哲當然不會有異議,秦笙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不好說什麼。的確是她和孟哲走一個方向,乘坐同一輛車更順路更合理。只是臨上車前,她的眼波朝著時承平盈盈一轉,流動著一縷淡淡的幽怨。
時承平載著章可貞上了路,路上他遲疑地問起她:“你在福利院的集體生活……”
雖然他遲疑著沒有問完,但她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莞爾一笑說:“還好了,至少有吃有住有人管有學上,而且還幫我治好了心臟病。我已經很感激了。”
“福利院裡,像你這樣沒被領養的孩子多嗎?”
“挺多的,不過絕大多數都是殘障兒童。譬如患有腦癱、智障、癲癇或肢體殘疾的孩子。如果是聰明健康的孩子,年紀又小的話,多半很快就被領養了。我是因為有病耽誤了,所以成了福利院裡為數不多沒被領養的非殘障兒童。”
章可貞最後那句話,讓時承平沉默了片刻。察覺到他似乎在為自己無人領養的福利院生涯難過,她連忙笑著說:“不過我在福利院的生活也挺好的。真的,因為有一個好朋友一直陪著我。”
“哦,你的好朋友一定也是福利院的孩子吧?”
章可貞慧黠地一笑:“不是,我的好朋友就是你送給我的變形金剛。”
“啊!”時承平一怔,“你說的是它呀!”
“對呀,小金剛一直陪著我,它就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你叫它小金剛?我那時候告訴過你它有名字的,它叫擎天柱。”
“是啊,你是告訴過我,可是我記不住那個怪怪的名字,回去後怎麼都想不起來,乾脆就叫它小金剛了。在福利院裡,我什麼話都跟小金剛說,它也……我感覺它也都能聽懂——呃,我這麼說你該不會覺得我是蛇精病吧?”
時承平卻神情苦澀地搖頭說:“不會,我能理解。我爸爸去世後,我媽媽……也經常不在家,我一個人呆在房間裡找不到人說話時,也會對著一張全家福的照片說話。區別只在於,我不認為那張照片能懂我。”
章可貞脫口而出:“可是小金剛真得能懂我——當然,這只是我的個人感覺了。”
玩具能聽懂人類的心聲嗎?當然不可能,但是時承平並不會跟章可貞爭論這一點。那隻玩具是她在福利院生活中唯一的陪伴,經年累月的長久相伴中,她對它傾訴一切心聲,自然有理由把它當成最好的朋友,覺得它是最瞭解自己的人。
只是,這一刻,真正理解了章可貞對那個變形金剛的感情後,時承平心裡很有些過意不去。
“對不起,我不知道小金剛對你的意義原來也這麼特別。我把它要回去了,你一定很捨不得吧?”
章可貞發自肺腑地說:“當然捨不得了。如果是別人來要,我是一定不給的。但是你是它的舊主人,它又是你爸爸最後一次送你的生日禮物。於情於理我也應該歸還,所以只能忍痛割愛。把它還給你後,我好想念它。我可不可以去你家看看它啊?”
不過只是一個玩具而已,但章可貞表示出的探訪之意,卻完全是拿它當朋友的意思。雖然有些奇怪,但時承平自以為可以理解,不假思索地點頭說:“當然可以。要不這樣吧,這隻變形金剛就算是我們共有的。現在雖然由我保管著,但如果你想看它隨時歡迎來我家。”
章可貞喜笑顏開地點著頭說:“太好了!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去你家看看小金剛?”
“下個週末如果你沒事,週五下了班我可以直接載上你一起回家看它。”
“好啊!一言為定。”
章可貞扭過頭,含著笑定定地看了時承平一眼。他目不斜視地專心開著車,路燈的流光時明時暗地映上他的臉。一張很年輕的面孔,眉宇間卻掛著一縷與年紀不符的憂鬱滄桑。
這不是她記憶中那張孩童的天真無邪的面孔,但是,就像當年很喜歡那個小哥哥一樣,她如今同樣喜歡這個長大了的時承平。甚至更加喜歡了。
那是一份與童年相比截然不同的喜歡——清淺的眼波里有漣漪盪漾,那是如水暈墨章般淡淡暈染的少女情思。
☆、第15章
香港中環,夜幕四垂,維多利亞港兩岸已經綴滿了璀璨閃爍的霓虹燈。明豔豔的萬點光芒,比天上星辰更加燦爛奪目。
半山區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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