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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忘長出一口氣,以為某個看自己不順眼的要來使壞,剛要咳嗽一聲提醒下外面人,可又怕這次嚇退了他,下次對方再在背後使絆子,自己也防不勝防,於是林忘沒發出一丁點聲音,甚至重新躺回床上,側著腦袋死死盯著門口,就為等那人進來,好看個真切。
現代高科技的鎖都難不住有心人,何況古代這種木頭門閂,只聽門邊發出噗的一聲很小的動靜,然後門就被錯了條縫,接著緩緩開啟,從門外閃進來一人,因是背對著門外,也看不清面貌,林忘躺在床上有點捉急,也不敢亂動,半邊身子都麻了。
那人進了屋,還曉得關上門,輕手輕腳往裡走,若不是林忘已經看見他了,真聽不到一點腳步聲。
林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都不眨一下,說實話,他這會又有點後悔了,若是那人見自己撞破了他,再惱羞成怒生出歹念?
那人走到離床還有幾步的時候猛地停住,能看見他身子繃得筆直,耳聰目明的他先是看見了黑暗中瞪得溜圓的眼睛,猝不及防,也嚇了一跳。
對方的高大是林忘始料不及的,他也顧不得其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擺出戒備姿勢。
“別怕,是我。”比往日更加低沉的聲音,因睡了一會還有些沙啞。
閃念間,林忘已經意識到這人是誰了。
78夜襲和鹹膏蟹
顧子青打從吃著林忘做的菜時;就想見見他;只是叫到跟前說兩句無關痛癢的話又不滿足,尤其最近林忘的態度又恢復成了冷冷淡淡;這種感覺就像心底長了棵草,搔得人癢癢的,又有些煩躁;想抓住那棵草揪一揪,所以在顧子青吃完第五杯酒的時候;他已經決定晚上去他房裡看看他。
揮退了在外間伺候的人,依著本能閉眼小睡;因心裡裝了念想,睡到半夜自然醒來,顧子青起來的時候;外面靜的連花朵被風吹的沙沙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顧府的每個院落,到了晚上都要落鎖,除了落鎖,還要派人值夜房,只是值夜房那人也吃了些酒,現下又是讓人最無防備的寅時,正歪著腦袋昏昏欲睡,顧子青輕手輕腳,絲毫沒驚動他。
前院通往後罩房的小門是掩著的,但為了遇著特殊狀況時,下人們在夜間也能儘快趕來,是不落鎖的,顧子青輕輕一推,小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
顧子青閃身進/入後罩房,屏息留意四周動靜,並無任何狀況,他雖喝了醒酒飲,又睡了會,但酒勁到底還沒完全散去,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血液快速流遍全身,微微有些興奮。
那一道房門對顧子青來說也不叫阻礙,三兩下弄開了,他完全依照本能的走進去,其實他這會,仍只是想看看林忘的臉,不過叫他始料不及的是,卻看見一雙清醒的雙眼,倒叫他嚇了一跳,那點醉意,又醒了三分。
林忘帶著怒意看著顧子青,開口的聲音卻絲毫沒有起伏:“二爺,您若是想吃什麼喝什麼,差人來說一聲就可,何必親自來?”
他這句話本是諷刺,顧子青聽了卻低低笑了起來,知他此時害怕,也不上前,說:“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林忘哪裡肯信,仍將目光死死鎖在他身上,摸索著披上衣服,從床上下來,緊緊貼著床邊。
林忘雖不上前,但下了床,倆人距離到底比剛才又近了點,顧子青看向他披散在腦後的頭髮,如今已長過後心,正柔柔順順貼在背上。
顧子青出手快如閃電,林忘看著伸過來的手臂,下意識閃躲,可小腿貼在床邊,哪裡有地方退,顧子青卻只是執起一把青絲,擱在手裡捻了捻:“已經這麼長了啊。”
林忘僵著身子沒動,一綹頭髮彎成弧形掛在臉側,被顧子青握在手裡,搔的眼睛周圍有些癢。
“想把你弄在身邊,怎麼感覺反倒比以前更遠了?想和你倆人單獨出去走一走,回來後怎麼又恢復成了最初的冷冰冰?”
顧子青握著林忘的頭髮,怕拽疼了他,下意識又往前傾了傾身子,林忘聞見他身上傳來淡淡的幽香,林忘知道那是一味貴重的沐浴香料,那股香味鑽進他鼻子裡,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對面人的身份。
顧子青剛要開口,林忘卻搶先他一步,先捋了下頭髮,從他手中拽出,然後抬頭看著他的眼,一字一句道:“二爺,我是真沒有那個心思了。”
林忘口中的“那個”,其實是再嫁、與人當妾的意思,他見顧子青三番兩次找他說話,便是沒什麼事也要叫他到前面,這事已經惹了周圍人奇怪,小綠、小昭都提醒過他。若只是說話,林忘還能裝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