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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很涼快。
之後,林忘便把這道冷麵在一心樓推出,根本不必用小二專門推薦,人們一見是新菜,又見識“冷麵”,當下便點來嚐嚐,起先以為不過和外面買的涼麵差不多,等端上來吃過後,真心十分驚喜,尤其在這種天氣,吃上一碗帶著冰碴的冷麵,絕對比吃什麼山珍海味還要舒爽。
芙蓉銀芽冷麵一經推出,很快風靡全城,一心樓的口碑擺在那裡,都有城東的富人專門來一心樓,只為嘗一嘗冷麵。
馬掌櫃笑得合不攏嘴,三天兩頭跟林忘彙報:“哎呦,冰又不夠了,林哥兒,你看看,這是賬本,記錄冰的消耗,又要讓人送來些了。”
嘴上看似抱怨,臉上卻笑開了花,褶子擠得更深,以前他在莊子管賬,雖在那一小方土地上耀武揚威,但遠不如回城後掌管著大酒樓,被人叫上一聲“馬掌櫃”,立馬渾身舒坦,胳膊腿腳也不疼了,尤其這新當家為人大方,幹得好了,總能領到賞。
林忘看著馬掌櫃喋喋不休彙報,暗想便是當個幕後老闆,也有許多事要操心,又想起顧子青一個人撐起偌大的家業,在外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可他到底不是鐵打的。
以前林忘還是廚郎的時候,就見顧子青整日披星戴月回家,忙不完的應酬,赴不完的酒局,後來倆人成了親,在他身邊待著,更是親眼瞧見他的忙碌。
許是在外喝酒多了傷了胃,顧子青平日吃的稍微不對付一點,就鬧胃疼,而林忘在顧府當廚郎那會,也只有一次,夜裡被小華哥兒叫起來做粥,其餘時候他竟絲毫不知。
想到這些,林忘心中又微微疼了起來,竟生出一股想要在他身邊陪伴照顧的意願,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坐在船艙裡隨波搖擺的顧子青,似乎感到了林忘的心緒,正在寫字的手微微一抖,一大灘濃黑的墨汁掉落下來,凝固在紙上,仿若他此時不可言說的思念,濃得化不開。
一股相思,兩處閒愁。
107貴婦茶會(上)
一心樓的生意向來火爆;林忘當幕後老闆;整日只是統籌全域性,要操心的事情不少;但要說大事,還真沒有。
這一日;一心樓迎來為特殊客人;那人穿著一身鵝黃色絹袍,頭上簪朵粉色牡丹;耳朵上綴著一對圓潤的珠子;笑盈盈走了過來;軟聲問道:“請問林老闆在嗎?”
馬掌櫃將視線投向林忘;那位年輕小哥見狀;當即明白;這就將視線瞥了過去,微微挑起眉毛,歪著頭打量著林忘。
林忘見他穿著講究,但身上的首飾並不多,便猜測他應是哪個富戶的下人,拱手見了禮。
那人這才開口:“我家夫人想於二十五那日將你的酒樓包下半日,邀請了一些夫人,在此舉辦茶會。”
聽他說話口氣,便知他主家應是來頭不小,並非詢問,而是直接說出來,若是一般小門小戶出來的下人,是養不出這種氣勢的。
看樣子,對方身份不低,能邀請來的夫人也非等閒,沒準還有官夫人,林忘倒是不介意就此再為一心樓宣傳一下,說不準又能疏通一條人脈呢。
他臉上表情已然有些鬆動,又問:“不知小哥家夫人是哪戶人家。”
那小哥仰了仰臉,眼中笑意更深,兩片薄唇輕輕勾起:“正是顧二爺家的,顧夫人。”
林忘臉色一變,笑容僵在臉上,瞪著眼睛看著對方,只覺耳邊嗡嗡作響。一旁的馬掌櫃聞言,又急又氣,抿著嘴巴,鬍子跟著顫了顫。
那小哥,剛剛表情若說是陽光明媚,那此刻就是耀武揚威,他見林忘一時說不出話,捏著帕子捂著嘴角輕笑出聲。
被一陣銀鈴般笑聲驚回了魂,林忘隨即淺笑,臉上重新掛上商業式表情,完美得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承蒙顧夫人看得上在下的一心樓,二十五那日上午,自然沒有問題。”
那小哥見林忘言笑自若,跟沒事人一般,臉上的表情反而淡了些,他下意識理了理鬢上的頭髮:“既如此,那價錢如何?”
林忘沒回他,而是用眼神示意馬掌櫃。
馬掌櫃自然明白,應付這種府上的下人,壓根不用林忘,沒得自降身份,馬掌櫃也是老油條,臉上的笑容又親切又熱情:“小哥,你們夫人若包下一心樓半天,至少這個數。”
馬掌櫃伸出手指比了比。
那小哥這會看似在笑,可眼中卻冷冰冰的,且一直直視著林忘,然後九曲十八彎地哎呦一聲:“林老闆若是不想將酒樓包給我們夫人,何必口頭上又應下來,你們給的這個價碼可不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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