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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訊,白老孃終日以淚洗面,不久就鬱鬱而終。沒兩年,白勤雁娶了媳婦蕭氏,蕭容唆使老小鬧分家。適時,秀才爹展現了兄長的光環,領了閨女一窮二白搬回了白家老宅子,也就是這兩三間茅草屋。
起初,倆人勉強打理傢什,三餐溫飽倒也過得去。不過秀才爹一根筋,心底始終掛記揚城應試之事。好容易攢了幾個子兒薄產,就收拾了包裹揣了幾塊乾糧往都城去了。再回來,鬍子拉渣,往日的精氣神也沒了。
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莊稼人實在過日子的,屋裡沒個畜牲咋行?有家底兒的養頭豬,年下宰了抹鹽燻上個把月,等到白淨鮮肉燻成黃褐色,仔細瞧還有亮晶晶的油光,燻肉就成了,再貯藏到乾燥大陶缸裡。想吃了,就用刀割半塊,燉肉炒菜,這特製煙燻臘肉都是極好的東西。會過日子的媳婦,一頭百來斤的豬可供全家人吃大半年的。
家底兒薄的,那也得養滿院子大黃雞的。雞蛋稀貴自家少吃,攢一筐子拿到蓮安城的集市上一吆喝,不多會就一掃而光。
像她與秀才爹這樣家裡沒個活影兒的,在十里八村那都是少見的。她踢了半晌的小石子,最終嘆了口氣只得又回去敲門。
吱呀——
沉重門框咯吱的聲音,她心下一喜,探頭往籬笆口去看。就見老王叔家那扇烏黑密封的木門晃了兩下,最終顫巍巍的開啟了。
灰濛的塵土從木門上蕩下來,細細塵埃染著粉朦的餘暉,殘破不全的門神剪紙抖了兩塊碎片晃到地上。她站在院外,但隨著木門開啟,隱約感到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森冷。
老頭子臉龐蒼白無神,稀拉的幾縷毛髮凌亂耷在腦門上,兩隻眼睛目無焦距,直直瞧一眼尤為磣人。老頭子轉著眼珠子朝門口看了她良久才略略抬了腳,只是剛挪到晚霞光裡,老頭子身子怪異顫了一下,這回頓了半晌又才繼續往前走。
殭屍?她扯著嘴角,明顯被這老王叔的舉動嚇得不輕。大齡宅男的生活她實在不懂,瞧這老王叔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她狂按住胸口,默唸只是借只雞而已,只是借只雞而已。
“王叔好。”所幸老王叔就走到籬笆前再也沒挪步子,她忙擠了個笑意順帶做了個九十度鞠躬。
老頭子疑狐打量了她好久,微微昂了頭努努嘴,“是你敲門?”興許是太久沒說過話了,老頭子聲音帶著不正常的暗啞。
“是,我是住您隔壁的白桃花。”
又是一番打量。老頭子急性應當不大好,似乎花了好久才想起她這個鄰居來,只是老頭子並未呈現出對鄰居的熱絡,依舊是冷淡如常甚至較方才還多了幾絲警覺,“我與那白秀才素無瓜葛,他使喚你來作甚?”
這哪是鄰居?似乎比路人還路人,還是帶有吸血鬼特徵的奇葩路人。她抹了一把額門的汗漬,笑嘻嘻的湊上前去,“王叔瞧你說的,桃花是自個兒來的。平日村裡人就說整個桃花村蘆花雞養得最好的就數王叔了,所以我才特意過來瞧瞧。”
老頭子聽聞,冷若冰霜的老臉難得橫了個神色,但她卻愣是瞧不出是喜是怒來。這時,院子裡的蘆花雞膽子也大了,紛紛撲扇著黃翅膀跑到老頭子的褲腿邊咯咯叫不停。顧忌著寶貝蘆花雞,老頭子移了眸子艱難佝僂著身子去摸腳邊的肥黃雞。這群剛剛見她還趾高氣揚的蘆花雞,這會子圍著主人倒親暱溫順。
“這些蘆花雞好乖順。”老頭子只這群蘆花雞伴著,想想也是不易。日暮西斜,紅日半染村野,靜謐安詳。她循著老頭子的眼神看他腳邊溫順咯咯的蘆花雞,莫名竟瞧出了幾許心酸來。
“這些雞仔跟了老頭子我兩三年,感情深了。閨女我勸你還是別打它們的主意。”餵了兩把雞食,老頭子拍拍灰布衫起身,緩了神色頗為耐心道。
她的意圖表露得就這麼明顯?她佩服了一把老頭子的智商,實在沒料到自個兒還沒開口竟就被殘忍拒絕了。眼饞的瞅著那群大個子肥美蘆花雞,就是吃不著肉能吃倆土雞蛋也不錯,可惜。
“王叔,我就想借一隻孵蛋的雞,等到孵完蛋,我一定好生給您送回來。”儘管如此,她還是想接著磨一磨老頭子。
老頭子頗為傲嬌半子未應,又搖搖晃晃的從屋裡舀了大葫蘆瓢的雞食,在院角一灑,四散的蘆花雞都撅著屁股扇著翅膀在地上啄起食來。
“借?虧得白秀才想得出,怕是饞了我的蘆花雞,才唆使閨女過來討雞的。”老頭子冷哼一聲,看來還是誤認為是秀才爹使喚的她。不過,這秀才爹怎遭這老頭子這麼提防?
“王叔,孵蛋是桃花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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