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墳前已經畫了一個圈,圈內餘有未燒盡的冥紙,是紀友生和紀彥均燒的。
聞青走過去,將冥紙鋪在地上,掏出面值一百、五十、二十、十塊錢的紙幣,將冥紙分成四分,然後拿紙幣,正反面地拍在冥紙,這種手法被稱為“印冥幣”,在陰陽票還未上市流行的這個年代,很流行。
“二叔,兩輩子了,你還記得我嗎?”聞青邊拿真錢輕拍,邊笑著和二叔說話:“你記得我,我都快不記得你了。以前讓你去拍張照片,你偏不拍,我都快記不得你長什麼樣子了。”
聞青又是一笑:“二叔,我這樣說你生氣嗎?告訴你,我剛才是騙你的,我三輩子也記得你。”說完聞青鼻頭一酸,眼淚簌簌地落下來:“二叔,我又活了一遍,若是我重生的那天你還在,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一定不會。”
聞青抹了眼淚,抖了抖冥紙,掏出火柴盒,取出火柴棒,貼著火柴盒上的硝,輕輕一滑,火柴點燃,移到冥紙上,瞬間點著。
聞青隨手撿起一根樹枝,以冥紙為原點,畫了一個圈:“二叔,這個圈裡的錢都是你的,別人搶不走的,過年了,你去打麻將吧,輸了也沒關係,過幾天我再給你。”
說著,聞青緩緩蹲下,蹲在燃燒的冥紙前,用手中的樹枝輕輕地撥弄著冥紙,靜靜地看著火焰,然後說:“二叔,你是還在這個世界上飄蕩,還是已經徹底沒了?”
聞青抬起頭來,天空又飄起了雪花。
雪花落在聞青身上,也落在紀彥均的身上。
“下雪了。”紀友生說:“彥均,咱們快點回去吧,不然一會兒路就不好走了。”
“等一下。”紀彥均停下步子。
“你幹什麼?”
“爸,你先走,我去給聞青送傘。”剛才他看到聞青抱著冥紙去亂葬崗了。
“下雪又不是下雨,沒事的。”紀友生說。
“爸,你先回家吧,我一會兒回。”紀彥均說著,已經向回走。
“彥均!”紀友生喊,喊不動,重重嘆息一聲。
雪越下越大,紀彥均握著傘向亂葬崗走,果然看到聞青蹲在一團火,身邊並沒有傘。
紀彥均快步向前,尚有一段距離時,他聽到聞青提了他的名字,他心頭一緊,下意識地停了步子,接著就聽到聞青說:“二叔,上輩子說過的話,我還記得……”
上輩子說過的話?
紀彥均一怔,什麼上輩子?聞青在說什麼胡話?
“大姐!”忽然不遠處傳來聞朋的喊聲。
紀彥均應聲看過去。
聞青也回神,回頭瞬間瞥見了紀彥均,微愣了下。
“大姐!”聞朋撐著一把大黑傘,傘上還有一個補丁,急急跑過來:“大姐,雪下大了,媽讓我來接你!”
聞青站起身,走到聞朋身邊的同時,距離紀彥均也近。
紀彥均忙說:“下雪了,我過來給你送傘。”
“紀彥均,不用你的傘了,我來接我大姐。”聞朋舉著傘說。
聞青接話:“嗯,謝謝。”
“那好,我就去了。”紀彥均說。
“嗯,再見。”聞青見。
紀彥均這才撐起黑傘,走向大土路,向縣城走。
聞朋則拉著聞青的胳膊說:“大姐,咱們回家吧。”
“等一下,咱們先給二叔磕個頭再走。”聞青說。
“好。”聞朋答應,乾脆地放下傘就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說:“二叔,我大姐現在可好了,你在地下也好好的。”
聞青笑,隨後也跪下:“二叔,新年快樂啊。”
姐弟倆站起身來,撐起一把傘向大土路走,走上大土路時,聞朋轉頭看向大土路左側說:“大姐,你看,紀彥均都走好遠了呢。”
聞青看過去,透過一幕幕的雪簾,隱約看到紀彥均的身影,撐著黑傘,身影越來越小。
“嗯,太冷了,咱們也回家吧。”聞青說。
“好。”
聞青、聞朋到家時,紀彥均仍舊在雪中走著,他回想聞青剛才的那句“上輩子說過的話”,上輩子是什麼意思?
她把和他的過去當上輩子了嗎?還是別的什麼意思?
紀彥均沒有想明白,就到了縣城。
回到家中,紀彥均徑直進了自己房間,簡單收拾一下,準備回市裡。
“哥,哥!”紀寧芝喊著跑進來。
“什麼事?”
“哥,今天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