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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別亂出主意。”肖姨說:“聞青是個有主見的姑娘。”
肖姨婆婆堅持:“我說的是正理兒。”
姚世玲踟躕,她到現在還是沒看出來,聞青那張爛筆頭畫的衣裳,怎麼就值兩百塊錢了?
姚世玲剛要上前,就聽男人問:“多少錢肯賣?”
姚世玲頓時驚愕,敢情這人還要加價?
“三百塊錢?賣嗎?”男人問。
三百塊錢?姚世玲、肖姨一家倒抽了一口涼氣。
聞青面色不改。
男人望著聞青,再也掩蓋不住眼中的欣賞,他目測的是,小姑娘會欣喜若狂接過錢,或者再問他要不要其他畫稿,他準備全部買下來。
結果聞青不但沒有,反而對畫稿的價值十分清楚和自信一樣,一直巍然不動。
他暗暗道:這個小姑娘很不一般。
這時,姚世玲終於走到聞青跟前,喊一聲:“聞青。”
聞青側首看一眼姚世玲:“媽。”
姚世玲以一種疑惑,渴望又擔憂的目光看著聞青,疑惑的是畫稿的價值,渴望的是金錢,擔憂是出於母愛。
聞青明白,她看一眼姚世玲,沉默片刻,看向男人:“一口價,六百塊錢。”
瞬間,姚世玲、肖姨一家全數驚呆。
六百塊?瘋了吧?瘋了才賣這張破紙,所有的人都認為男人會被聞青這一腔給嚇跑。
肖姨婆婆暗暗咬牙,聞青這孩子太不會做生意了,一口吃不了一個胖子,能賺一毛是一毛,何必把客戶嚇跑。
然而,男人並未跑,而是目光篤定地看向聞青。
聞青面色平靜:“這只是草稿,具體的尺寸、定稿圖、面料,三天內,我給你一個結果。”
“好!”男人乾脆利落地答應。當即把畫稿本還給聞青,然後將夾在腋下的公文包取下來,從裡抽出六張近似於藏藍色的一百塊錢紙幣。
聞青從容接下,遞給姚世玲。
姚世玲剛接過六百塊錢,就聽到肖姨婆婆說:“聞青她媽,先看看錢是真是假。”
說實話,姚世玲沒拿過一百塊錢過,今天賣牛的錢四百五十五塊錢,有兩張一百的,其他都是零錢,錢是聞青接的,她見過是見過,沒摸過,也沒想到錢真錢假這上面。
此刻聽肖姨婆婆這麼一說,她不敢確定了。
“聽說,一百塊錢上面毛主席和周總理的頭髮絲都是膈手的,你捋捋看,膈手不?”肖姨婆婆在一旁指導。
姚世玲當即捋了捋錢上的頭髮絲兒,緊張地說:“我手上繭多,捋不出來。”
“吐口唾沫潤潤手,看看能不能捋出來。”肖姨婆婆出主意。
姚世玲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有點怵,把錢遞給肖姨一家:“大叔,老弟,你們見識廣,你們給張張眼。”
肖姨公公和丈夫,沒人接錢。別說他們了,就連肖姨平日裡做衣裳,收錢也都幾塊幾毛的收,最大的一次收了五十塊錢,她不敢找零錢,硬讓人給十塊錢的,唯恐收個假鈔,哭都來不及。
於是這六百塊錢愣是沒人接。
男人有點想笑。
聞青十分理解,也笑笑,表示:“大叔,不如你給十塊、五十、五塊的吧,我們都怕收假鈔。”其實聞青是另作別用。
“行。”男人當即將六百塊錢收回來了,就在醫院的走廊裡數了六十張十塊的給聞青。
這六十張十塊的紙幣才讓姚世玲和肖姨一家回神兒,確定聞青用爛筆頭畫的一張破紙,賣了六百塊錢。
這簡直是天價啊。
在他們愣神中,聞青與男人又聊了幾句,男人叫湯權,南州一間服裝廠的老闆,早年在國外,近來回國發展,一直苦於製作中國人能夠接受並且不落俗套的衣裳,一直未果。今天來醫院看朋友,不小心撿到了一本極其普通的畫稿,翻開便驚豔。
一件件衣裳,一雙雙鞋子,既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又超越這個時代的審美,中間的這個度拿捏的剛剛好,並且,他看的出來,畫稿者的能力絕非僅此而已。
所以拿到畫稿後,他欣喜若狂地在此等候,沒想到居然是個水靈靈的小姑娘。
真是太讓他意外了。
一番交談之後,湯權留了電話號碼和地址,聞青也留了地址,順便籤了個簡易書面協議,湯權便匆匆走了。
“就這麼走了?”肖姨婆婆問。
其他人緩緩回神。
聞青從一沓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