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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開了一塊肉。
方才阿沅看著不礙事,其實是宇文極有意敷了回去。
“好在沒有傷到骨頭,待我清洗一下,裹上紗布,養一養再說。”姬暮年動作麻利的給宇文極清洗傷口,看著阿沅的小腦袋湊了過來,想著她前世還是自己的妻子,不免覺得眼前場景有點荒謬。只是面上不顯露出來,還安慰道:“東羌大皇子不必擔心,應該沒有大礙。”
宇文極緊緊皺著眉頭,看著他動作,忍痛道:“唔,知道了。”
今夜可真是驚心動魄的一晚!不是自己不*惜性命,或者想逞能,而是處在當時的情況下,沒有別的選擇了。
玉氏能從前朝公主做到新朝貴妃,哪裡那麼容易死?而且她當時面對刺客,只有憤怒,眼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自己便猜度她身邊會有高人護駕。
所以不惜一搏。
這樣的話,小公主自然而然欠自己一份過命人情。
退一萬步說,今夜沒有高人在此護駕,等到刺客殺了玉貴妃母子幾個,也斷然不會放過自己,留下一個活口的。
父皇說過,人生有時候就是賭博,敏銳的判斷和勇氣都是必備的!
宇文極整理了一下情緒,緩緩安靜下來。
阿沅有了上次的經驗教訓,沒再問他“疼不疼”,仔細瞧了,確實只是傷到肉沒有刮到骨頭,也就放下了心。倒是不由自主的,被姬暮年神色專注的樣子所吸引,他拿著宇文極的手,細細的清洗、敷藥、裹紗布,動作宛若行雲流水。
好似不是在療傷,而是在聚精會神鵰刻一件藝術品。
專注的人總是有一種別樣吸引。
宇文極看了她一眼,沒出聲兒。
不一會兒,姬暮年已經將一切包紮妥當,鬆手道:“好了。”
宇文極禮貌道:“多謝。”
畢竟對方不是尋常太醫,而是出自燕國的世家大族姬氏一門。
武帝一直看著這邊的,見狀吩咐姬暮年道:“別急著走,再給阿沅請一回平安脈。”小女兒之前中了毒,還在療養,今夜又受了大驚嚇,自然放心不下。
阿沅目光閃了閃,老老實實的在旁邊坐下,伸出小手。
她的身體遺傳自母親玉貴妃,從小又是養尊處優、嬌生慣養的,加上年幼,小手白白嫩嫩好似一段嫩藕,掐一把就要滴出水似的。
白嬤嬤搭了一張絹帕,蓋住了嫩藕,“姬公子請。”
姬暮年將手輕輕放了上去。
阿沅倚在紫菀花軟枕上,看著前世夫君。
他長得俊秀不凡,又是十六、七歲的大好年紀,好似一截剛剛抽出來的新竹,鬱鬱蔥蔥的,天生帶著一種清雅高華的氣韻。此刻兩人面對面的坐著,他神色專注,細細的為自己診脈,竟然微微覺得有點不自在。
想起上次在酒樓的時候,彼此相距不過十公分,自己長了嘴,伸出舌頭,讓他盯了好一陣,結果還鬧了一個大紅臉。
事後琢磨才明白過來。
自己……,居然有一點點喜歡他?!
仔細回想,雖說彼此前世是夫妻,但是並沒有任何感情和實質的交集,不僅婚前沒有感情交流,婚後也沒有夫妻之實,其實是一種既近且遠的奇妙關係。
當然了,他本人是一個非常出色的男子,長相、氣度都很不錯,世家出身、性格冷靜,平時待人寬和有禮,醫術更是精湛無雙。
哪怕前世自己是帶球嫁給他,對自己也算不錯。
雖說自己是皇帝的心肝寶貝女兒,他不能打、不能罵,然而不只這些,前世他和自己相處的時候,並沒有流露一絲一毫怨氣和憤恨,還時刻留意姬夫人那邊,差不多算是做到了最好吧。
因為這些,自己不知不覺對他有了一絲好感。到後來,雖然姬夫人對自己下了打胎藥,陰差陽錯害了自己,但是卻與姬暮年本人不相干。
自己枉死了,姬暮年也不會有好下場的,所以一直對他有些愧疚之情。
可是……,即便如此,也還談不上喜歡啊。
阿沅覺得有點迷惑,想不明白,更覺得解釋不通,估摸是原來沁水公主對姬暮年的*慕,在自己身體裡作祟吧?最後胡亂分析了一通,得出這個結論。
“公主最近還咳嗽嗎?”姬暮年抬眼問道。
“呃?”阿沅這才發現自己想得太遠了,看著那清亮的目光,覺得自己有點無處遁形,趕緊搖了搖頭,“不了,好些天都不咳嗽了。”
唉,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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