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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話。
流珠一笑,施施然說道:“官家也不必難過,左右也不是頭一次下狠手了。虎毒也食子,人之常情也,官家何苦苛責於己?”
傅辛氣極反笑,隨即眯了眯眸,擱下御筆,凝聲道:“二孃若是肯求求朕,朕便准許你,去和你娘跟著的那個洋人郎中告個別。”
流珠心上一緊,道:“這是何故?”
傅辛緩緩說道:“有人上繳了些小冊子,箇中內容鬧得人心惶惶,俱是反動言辭,流傳甚廣,不可小覷。近日與海外大使相談諸多事宜,也鬧得不甚愉快。又聞得洋人商貨壓制本地商貨,有人棄佛道之教改信洋人教派,更有甚者,還搞起了門派總會,四處宣揚胡言亂語,說甚海外有多發達,大宋則是井中之蛙,不過坐井觀天耳。”
流珠盯著他,道:“官家的打算是?”
傅辛似是有些疲倦,蹙了蹙眉,道:“全禁了。洋人的商貨、食品、書籍、教派,統統廢毀,違者斬首,連坐。待‘驅洋令’一下,一月之內,洋人必須全部離開宋國,違者強行抓捕,處以極刑。你那親爹,也不可能是例外。”
流珠遽然變色,隨即強自柔聲道:“官家,洋人的東西有好有壞,還是莫要一杆子全……”
她還未曾說完,傅辛冷笑兩聲,打斷道:“二孃最近,愈發逾矩了。朕要同二孃,好好算一算這筆賬。”
第109章 林扃風變陡寒天(一)
流珠心上微凜,暗道:雖說原本打定了主意,要事事隱忍,騙他信任,好得著給他下那砷鹽的機會,但是時日久了,難免鬆懈起來,行事便少了許多顧忌。瞧眼下這情形,確乎是將他惹惱了,這男人估計又要像從前那般,把別人給他的那鬱氣,統統發洩到她身上去。
而這驅洋令,雖跟大清國的閉關鎖國一樣,實屬糊塗,但是長遠說來,未必不是好事。主席說得好,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沒有壓迫,何來反抗?她方才就不該張口。
傅辛只眯了眯眸,似笑非笑地道:“這段時日,朕不曾盯著你飲那湯藥,二孃可老實喝了?”
流珠默不作聲,傅辛笑意漸冷,涼悠悠地道:“二孃倒是有心,生怕宮苑裡的花草長得不好,竟將藥渣子都倒去做了花肥,你當朕聽不著風聲?往日裡小娘子彼此爭寵,你也在其中,假充好人,出了不少餿主意,擾得朕不得清靜,你以為朕瞧不出來?”
稍稍一頓,他又沉聲道:“那吳卿卿,與十幾歲的二孃頗為相類,只是到底是個嬌嬌娘子,與她行房時,非得百般顧忌不可,倒不如在二孃身上快活。眼下見二孃愈加放肆,朕想著,怕是二孃吃了醋,故意激朕,重拾往日手段罷?不若讓二孃如願。”
這般說著,男人命關小郎拿了些許頗為不堪的器物來,流珠見那匣子開啟,心裡暗罵他變態,面上卻無可奈何,只得服軟,哀求道:“官家,兒上了年紀,再受了傷,不好將養。官家想讓兒懷上龍胎,兒也得養好身子不是?”
傅辛卻閒閒說道:“二孃把藥都倒了,那肯定是不想生,朕乾脆全了二孃的心意罷,何苦相逼於你呢。”
流珠咬咬牙,又抬手握住男人的手腕,並道:“實在是那藥太苦,若是以後能換個方子,滋味好些,兒必然老實喝。”
傅辛慵懶道:“果真老實了?”
流珠屈辱地點了點頭——她實在不想再受那些個更為屈辱的刑罰了。且此時伏低做小,也好令他放下心防,若是繼續如前幾年那般倔著不肯低頭,只會令這混賬興致更濃。
傅辛便扣上匣子,噙著一絲笑意,頗為愉悅地道:“那自此以後,可要老實做你的阮太儀。後宮裡起了亂子,必須給朕好好處理,往常更不許煽風點火,巴不得天下大亂。床笫之間,也要主動些,不能只朕一個人賣力氣。御醫開的湯藥,老老實實地喝下去,一滴也不準剩下。”
流珠點了點頭,傅辛卻不肯罷休,又扯了張紙,持著御筆一條條寫下,逼得流珠按上指印,這才作罷。流珠恨不得似毒蛇一般,一口將他喉嚨咬住,心裡頭憋著股子氣,隨即惦記起傅辛方才所說的事情來,又低聲道:“官家也清楚,加菲爾德先生即是兒的生身父親。既然他非得離開大宋不可,那麼先生臨行之時,可否準允兒前去相送?骨肉私情,盼官家垂憐。”
傅辛卻並未立時答應,只道:“一月為期,把後宮那些鬧騰的小娘子,俱給朕治得服服帖帖,朕便準你去見你爹。”
流珠絞著手中帕子,又強自笑道:“兒哪裡有官家的手段,更不懂服人之道,制衡之術,官家頗有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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