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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個激靈,磨了磨牙,抬頭就要發作,可誰知這一抬眼,見著那潑水的小娘子光著個腦袋,姿貌甚美,而那副美貌因她那優婆夷的身份,平添了許多聖潔之感,實在令這潘湜移不開眼來。
他這下就把金玉直忘到九霄雲外了,痴痴上前,欲要打聽名姓。那優婆夷正是流珠從榮十八娘那新挑來的女工,先前提過,法號潮音。潮音見他被自己不小心潑了一頭涼水,心中有愧,只好教他在此處候著,隨即給他拿了巾子來擦拭,全然不知這花太歲肚子裡又生出了花花心思來。
而金玉直見著好不容易甩掉了纏人的潘湜,心上鬆了口氣,正欲拎著青團及清明餜等回家,卻忽地被人叫住。回頭一看,卻是憐憐蹙著眉,細聲斥道:“十二郎,你又把二十娘一個人兒丟在哪兒了?狀元郎倒是心大。與阿郎說過幾回了?二十娘再懂事,那也是小孩兒,阿郎可得照看好了。”
金玉直聽後,眉眼放柔,見她手裡拿著撥浪鼓等物,拎著個沉甸甸的搭子口袋,旁邊卻也沒跟著什麼人,稍稍一想,不由笑道:“娘子可是迷路了?”
憐憐雙頰微紅,清了清嗓子,道:“倒教阿郎瞧出來了。奴不過是看了會兒雜技,便被人群給衝散了。好不容易見著個眼熟的,卻是阿郎。”
金玉直微微一笑,幫她隔開人潮,又伸手欲要幫她拎口袋,憐憐卻笑道:“阿郎身子這般纖瘦,力氣只怕還不如奴呢。奴幹慣了活兒,這口袋看著墜得慌,奴拎起來,卻也輕得很。”
金玉直失笑道:“我好歹也是個男人,還沒有孱弱到那份兒上罷。”說著,卻是硬扯著她的搭子口袋,放到了自己的肩上,憐憐見他難得如此強勢,不由雙頰微微帶著緋色,多看了他兩眼。說老實話,除了狀元郎外,憐憐她見過長得最俊的男人,便是徐家大哥兒,只是徐子期的性子太嚇人,憐憐老覺得他會突然拔劍,直指自己喉間。和他待上小一會兒,憐憐都不敢再多看兩眼他那張臉。
而這狀元郎的長相,眉眼那是一等一的標緻,除卻額上舊傷,真是一點瑕疵也無。憐憐看著,只覺得心上愈發柔軟,忽地又聽得眼前郎君說道:“前些日子,我忙著為官家辦事,無暇看顧玉緣,每日裡只給她些銅錢,讓她買東西吃。誰知玉緣卻一直將錢攢了起來,兀自捱餓,肚子每日咕咕的叫。”
憐憐一聽,瞪眼道:“可不是麼!她餓得那般可憐,奴怨了你好一回,之後便令瑞安小郎君從食盒裡分給她些東西吃,再之後,奴給郎君和小娘子備菜時,便會多帶一份——好好好,奴知道阿郎又要謝了。不必謝,不必謝,不過是炒菜時叫廚娘多抓兩把菜的小事兒,二孃也是同意了的。玉緣這般討喜,誰忍心看她捱餓?”
金玉直卻自懷中掏出了些銀錢,懇切道:“我詢問了玉緣,問她為何攢錢,卻原來之前元宵燈會時,玉緣收了阮二孃和徐小將軍的銀錢,當時不知,知曉後便心中有愧,念念不忘要將錢還回去。這是小娘子的一份心意,數額雖小,但情意甚重,還請憐憐娘子轉交與小將軍及二孃罷。”
憐憐但覺得腦子疼,連忙擺擺手,隨即苦口婆心地道:“你老是把恩情掛在口邊,人家還怎麼和你好好說話?恩重如山,這山壓著你,也壓著奴,這可不好了。”頓了頓,她又低聲道:“徐小將軍是個鋒芒畢露的人兒,總會有礙著人家的時候,阿郎若是能在那緊要關頭,幫上奴那主人一回——也不必費多大力,就說兩句話就行——那便算是報了恩了不是?”
金玉直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笑了笑,記在心間。
且說阮二孃回府之後,頗有些心力交瘁。她甫一推開屋門,闔上門扇,繞過屏風,正打算喚來香蕊為自己塗抹傷藥,卻忽地瞥見那花鳥屏風之後,徐小將軍正挺直脊樑,坐在桌邊,見著她後緩緩抬眼,目光清冽逼人,卻是薄唇緊抿,一言不發。
流珠見狀,稍稍一嘆,也坐在桌邊,並不看他,只垂著眼兒,睫羽微顫,頗有些無奈地笑道:“大哥兒要說甚話,一股腦兒地全說了罷。管它甚難聽話,追歡賣笑的婊子也好,附鳳攀龍的蕩婦也罷,兒都能受得。大哥兒若想拿劍捅個對穿,還是算了罷,兒惜命得很,只這條命不能給你。”
徐子期卻聲音微啞,看著她手裡攥著的小瓷瓶,沉聲道:“那人給你賜了藥?可曾塗過?”
流珠挑眉道:“沒來得及塗呢。”
徐子期聞言,卻眨了眨眼,凝聲道:“我給二孃塗罷。”
流珠一聽,面色一冷,一笑,道:“那掉下來的花兒,零落成泥了,倒是人人都想碾上一腳?”言罷,她怒火平生,正欲哄他出去,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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