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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怔地看著他沉睡的小臉。倒是肚皮朝天睡得縮成一團的小雪狐醒了。睜著圓骨碌的眼睛看著她。彷彿也很奇怪,為什麼那個平日裡嘻嘻哈哈生龍活虎外加對它兇巴巴地女人,這會兒,眉眼之間竟染上了一層憂愁。
林若素豎起食指。放在嘴邊。輕輕地“噓”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真地雪狐能通人性,小狐狸朝安狐的懷裡拱了拱,似乎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立刻又呼呼地睡了過去。而安狐睡夢之中還伸出小手摸摸雪狐的肚皮。
林若素看到此情此景,不由會心一笑,心裡的煩悶也似乎減輕了些。躡手躡腳地走回自己的臥房,林若素重新睡回床上,即使沒有睡意,她還是閉上雙眼。
而與此同時,安無憂跟蹤那兩個石越國的使者並無什麼收穫。已然返回瑞王府。他回來的時間並不算早,但正好能看見赤炎霜從林若素的房間離去的身影。
如果此時他跟上心緒有些微亂了地赤炎霜,也許會發現,赤炎霜離開瑞王府後兜轉了一圈之後,又回到了王府。
但是,他只是輕輕地快步來到林若素的門前。立在中廳外,想要推門進去。卻在手伸出去一半之後,又握成拳頹然垂下。
他知道,推開這扇門,進去左轉,便是林若素的臥房。此刻。卻彷彿有如萬里遠。
靜靜地站在門外,沒有人知道安無憂是什麼樣的心情。
過了一會兒,林若素的房裡亮起了燈。那上好香精蠟燭的燭火在窗紙上暈開一層暖暖地金色。卻讓安無憂的心一點一點地變涼。
之前隱去行蹤跟著那兩個石越國使者,他地衣領因為施展武功而微微有些鬆開了。寒夜的小風漸漸地鑽進了衣服裡。很奇怪,他明明有深厚的內功庇體,此刻,卻還是有著極微薄的涼意慢慢爬上了他的肌膚,冷得他幾乎忍不住想要畏縮。
然而,他還是脊背挺得筆直,不曾有一絲彎折。
靜靜地獨立於門前,安無憂沉浸在自己地回憶之中。想起遇見林若素後不一樣地生活,他無聲地笑了。
束髮冠帶,長身玉立,他的笑容顯得那麼輕盈躍然,不似人煙之景,看得天上的月亮不禁想要羞得隱進雲霧之中似地,卻也讓人幾乎要掉
。
他聽見林若素起身開門的聲音,甚至猜測莫非她感覺到自己站在門外了嗎?然而,林若素的腳步輕而急地走向了偏廂的方向。
忽略心裡的失落,安無憂感覺眼睛因為最近睡得太少而有些乾澀,然後,就滲出了一點水意。閉上眼,他卻還是準確地面向屋內林若素所站的位置。
半晌,林若素的腳步略為輕緩地又一次經過中廳,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安無憂能絲毫無誤地說出林若素的每一個動作,卻唯獨不睜開眼睛。
直到再也聽不見一點聲響,他才仰起頭望向天邊即將落下的月亮。上弦月彎而細,有如一把銀鉤,拉扯得人心尖子上的那點思緒痛不可抑。
安無憂卻還是面無表情,不悲不喜。
他慢慢地回憶那個第一次任務時被他殺死的孩子,回憶他哀求的聲音,回憶他驚惶的眼神,回憶他死去時凸起的雙眼,回憶那一絲極淡的血腥味。他必須這麼做,不然怎麼在暗閣面前保護林若素?
親手拿刀凌遲自己的感情,總好過看到她有危險。安無憂不需要林若素看到他的痛苦,他知道自己可以一個人收拾起所有。
所以,何必讓她知道了擔心?
一夜就這樣過去了。安無憂只是安靜地在外面站著,一動不動,
蛋殼青的顏色開始佈滿東邊大半的天空,曙光也慢慢出現。當早上的第一縷陽光灑進這個別院的時候,安無憂的身影卻幾乎要湮滅進這沒有絲毫溫暖的陽光裡,脆弱得彷彿隨時都會消失。
聽見裡面傳來人起床的聲響,安無憂猶豫了一刻,終於還是在有人看到他之前回到自己的房裡。
換了這身夜行衣,他便要去和林若素吃早飯。
這於他,已然是習慣。
剛把日間的衣服穿好,還未束上腰帶,安無憂的房門就被人推開,接著,一個淺紅的身影就這樣冒失地闖了進來:“無憂你賴床嗎?怎麼這會兒還不來吃早飯?”
來人不是林若素又是誰?
安無憂聽見林若素嘰嘰喳喳的聲音,卻微微笑了:“我馬上就好。”
林若素大大方方地拖了椅子到安無憂旁邊坐下,擺明要等他一起出去。
昨晚,後來她一直沒有睡著。無聲無息地躺在床上,棉被也無法給她溫暖。那種感覺太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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