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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笆圍著,敞敞亮亮的五進廳的大宅,雖不說是華貴,但也是齊整。
古舊紅木的傢俱,古色古香,芳遠流長。李雲妮暈暈沉沉的睜開眼,看著周圍的一切,天邊的山,近處的樹,身邊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就是那木椅上的裂漆都是與記憶中一模一樣的。
李雲妮睜大了眼,顫抖的手撫著手邊的一切,硬硬的木板地面,能看的到紋理的木質門框,桌上的茶杯邊上碰掉了一個小小的茶沿,這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刻骨銘心,至死難忘。
那一年,她十七歲,他二十歲,年少青蔥,青梅繞著竹馬,最初的伊甸園,卻也是她一生幸福的終結地。
李雲妮忍不住笑了,手指撫上光滑的臉頰,溫熱的肌膚上沾著溼潤的眼淚。
本該是一馬平川的心臟,又一次演奏起波瀾起伏的樂章。
這不是夢呀,活著,真好!
門口邊的大玻璃,倒映著她的臉,年輕漂亮,黑亮的眼睛,紅潤的 ,臉上神彩飛揚。
矩矩規規的二條麻 子垂在胸頭,綁著瓣頭的繩子,不是那個年代女孩們常用的紅頭繩,而是紅黃紫幾色顏色的頭繩編在一起的,系在烏黑柔亮的頭髮上,就象是天邊的彩虹。
再遇他【1】
身上的衣服,是微微緊衣的卡其蘭小套裝,勾勒出少女緊緻的身材。
這種少女的打扮,她都幾乎要忘記是什麼樣子了。
李雲妮笑眯了眼,撫著鏡子裡的人,她是真的回來了呀,又一次回到剛來到趙家的時侯了。
這一身的裝扮,她怎麼能忘了呢。
最初到趙家的那三個月,她都是這樣的,青春亮麗、與眾不同,引得趙家三姐妹豔羨的目光。
就是那個鐵血硬汗著稱的男人,每次看到她時,耳根後面也是隱隱泛著紅色,故作冷峻的別過頭,從來不肯仔細地看她。
那個時侯,她一直都有些看不上,那個要與她成婚的土包子一樣的傻小子的。此時正值六十年代中期,她只個是不不諳世事的天真少女,腦子中有的只是歌德拜倫夢幻的詩篇。
對於即將來臨的社會政治變革,一無所察。
她只是怨恨著,為什麼父親要回國,為什麼突然要把她送到這個生死至交的老友家中,為什麼要逼她嫁給那個她根本就看不上眼的鄉下黑小子。她的父親在美國是出名的機械學教授,卻非要帶著她和妹妹回到這個,在她看來處處都是塵土的故鄉。
她的神彩飛揚,少女情懷,終結在與他成婚後。在那一日一日的寂寞中,慢慢消磨去了她的稜角與光亮。李雲妮閃亮著黑玉一樣的眼睛,看著鏡中的自己,這一世,都變了,一切都將不同。上蒼給了她重來的機會,她,李雲妮發誓,此生絕不負他,失落的幸福,她要在這個伊甸園中重新找回。
“咦,李雲妮?你,你怎麼獨自一人站在這裡?那個,你昨日剛來,還不熟悉這裡的環境吧?那個,天色還早,你餓了吧,我,我去給你升火作飯。”
客廳門口傳來趙振華的聲音,簡短的幾句話說得結結巴巴,磕磕絆絆,四十年的夫妻,不必回頭,李雲妮就知道是他,她的老公趙振華。
記得她曾經看過一篇關於鄧麗君的報道,上面記載著曾與鄧麗君有過一段感情的男人在鄧麗君逝世說的一句話,“在我眼中,她只是一個女人,卻命中註定,她要成為所有人的傳奇。”
趙振華,在她眼中,只想把他當成自己的男人,卻註定他要是天空之上譜寫出的傳奇。
他,戰場上指揮若定,沉穩有度,曾駕駛著第一臺梟龍戰鬥機深入敵人腹戰,戰功彪柄,被稱為天空鐵鷹,五十歲時就被授予大將軍銜的軍界精英。
在這個時侯,還是一個楞頭青的傻小子,只會對著她傻傻的看著,手足無措的臉紅。前一世,她只覺著他又傻又笨又呆,現在,只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心頭就不由自主的泛出了甜絲絲的滋味。
不知為何,李雲妮想起了她妹妹在她病床前說過她的話,對著她如日暮老僧一樣的死寂,她的妹妹李丹菁恨鐵不成鋼的吼著:
“李雲妮,你還真就是個賤的!一輩子就指望著愛情的滋潤過活了。
再遇他【2】
“李雲妮,你還真就是個賤的!一輩子就指望著愛情的滋潤過活了。得之,你幸,不得,你病。你要受不了那寂莫,當不了軍人的妻子,就學著我,乾脆離婚。偏偏又這麼矯情,死守著面子不放。作人作到你這份上,活該你痛苦一輩子,還要再害人害己。你就這麼慢慢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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