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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又說道:“哎呀,程世子真是明主啊。這樣一來我一家老小就有活路了。”說完又上下打量著程希和管修,看著他們的穿著實在不像是難民,就問道:“你們也是來領口糧的?”
程希笑笑:“不是,我們只是路過。”
男子道:“我看你們也不像。”
程希和管修相視一笑,繼續朝前走,見許多剛領完口糧的百姓都在滿臉笑容地談論著程世子。管修道:“世子這下可以放心了。”程希笑笑,卻一眼看見遠處正在給百姓傳送口糧的米夜和未央。米夜和未央在那裡忙的不亦樂乎,招呼著前前後後趕來領口糧的人。
未央在那裡喊著:“大家彆著急,誰都有份,大家慢慢來。大娘,您慢點。”
程希遠遠看著,沒有說話。
管修問道:“世子在看什麼?”程希搖搖頭,然後跟管修一起離去。
從那以後,管修經常在夜凝閣內和程希談至深夜,彷彿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幾天一過,他們之間已經不像是君臣,而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把酒言歡,不拘禮節。
這天,清晨,天剛矇矇亮。
管修從夜凝閣中帶著深黑的雙眼走出來,不消說,昨夜他又和程希聊了一整宿。此時的他,微微感覺有些疲憊,他伸展了腰背,覺得稍稍好些。清風帶著綠草的香氣,混合著各種花香,飄入他的鼻尖,他感覺清醒了不少。
沒走多久,他被一匆匆跑來的宮人攔下,“管大夫,公子佑請您過去。”
管修心中一個咯噔,自從做了寧國大夫,確實還沒跟程佑照過面。此時程佑卻主動來找自己,他突然瞳孔放大,似乎想到了什麼。莫非是那件事?他在心中暗暗思量著,一路跟著宮人來到了清水閣。
“參見公子佑。”管修並沒有像第一次見程希那樣長揖不拜,而是恭恭敬敬地跪地叩頭。
程佑見狀,趕忙扶起管修,“管大夫,請起。賜坐。”
管修又忙作揖道:“謝公子佑。”
管修剛坐下,程佑就開口說道:“管大夫的治國之策真是立竿見影,多虧了管大夫,遼國的百姓才能生存下去。”
管修道:“微臣只不過是盡綿薄之力罷了。”
程佑哈哈笑起來,“管大夫如此謙遜。大哥不計前嫌重用管大夫,真是心胸開闊。若是我,倒是做不到。但是當年之事,並沒有多少人知曉,大哥也不知道。我不希望有一天這件事傳到大哥的耳中。”
管修忙起身道:“公子佑放心,當年之事,管修早已忘記了。”
程佑大笑起來:“管大夫就是管大夫。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別的顧慮了。”
管修道:“那微臣先行告退。”
管修走後,程佑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回想七年前在遼國的情景。
很早的時候,由於寧國還是一個小國,沒法和遼國抗衡,於是寧國公程玄將自己的兒子公子佑送往遼國當人質。程佑雖然在遼國當人質,但畢竟是一個國家的公子,所以遼國公還是以禮待他,他的生活也就過得無風無浪。
但在七年前,有一次任安尋不知什麼原因來到遼國。他聽說了程佑也在遼國,於是便讓人把程佑帶到面前。
那天,天氣烈日當空,灼熱的空氣讓人也變得煩躁。遼國公和任安尋正準備駕車去郊外涼爽的地方打獵。任安尋看到程佑,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這馬車這麼高,怎麼上去啊!”
遼國公聽此,趕忙叫人取梯子來。任安尋擺擺手,說道:“這不是有現成的嘛。”說完,任安尋盯著程佑看。遼國公似乎也領會了任安尋的意思,跟著大笑起來。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程佑忍受著心中的怒火,還是乖乖地跪在了地上。
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當任安尋的腳踩著程佑的背踏上馬車的那一刻,程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恥辱。然而那股恥辱卻又不能發洩出來,生生地被他壓在了胸口中。
任安尋坐上了馬車,又說道:“這馬牙口不行,得換一匹。”他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程佑,說道:“就你吧。”
遼國公趕忙命人將馬繩拴在了程佑的身上。程佑站在烈日下,聽著身後傳來任安尋和遼國公刺耳的笑聲,感覺每一秒都是一種煎熬。而當時,管修就站在馬車旁,冷眼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想到這,程佑深深地閉上眼睛,然後又睜開。這段回憶太殘忍,太觸目驚心,讓他不忍心再去回顧。他一把將桌邊的茶杯扔在了牆上,只聽哐啷一聲,牆上留下了一堆茶漬,順著牆緩緩地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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