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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禁不住的一陣顫抖。他慌慌地抬起頭,又竟似不知道看向哪裡似的,便又低了下去。下一秒,龍雲悠回身拿過那堆瓶瓶罐罐,有雙氧水,碘酒,消炎藥,紗布。她一隻手託著他的腳,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將雙氧水倒在於東海腳心的傷口處。
空氣中響起撕拉聲,泡沫瞬間就湧了出來。龍雲悠感覺到了於東海疼的一縮腳,手裡握的更緊了。她輕輕的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疼嗎?”
於東海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小人兒。她渾身上下都溼的透透的,沒有一處幹松的地方。衣服膩膩的貼在身上,平日裡活蹦亂跳的烏黑長髮此時全都捋成了一團,粘在後背,脖頸和肩頭上。額前的劉海被她胡亂的扒向兩側,露出光潔白皙的額頭。黛色的雙眸霧氣籠罩,鼻子還在不停的一抽一抽。
她抿著嘴唇,眼神無辜而愧疚,像只做了錯事的小貓咪。她的手心竟似綢緞般柔軟,自己粗糙的腳後跟正躺在中間,於東海有一瞬間竟然擔心自己腳跟粗糙的老繭會劃破她嬌嫩的掌心。腳底的觸感微微涼涼,像是最好的止疼藥。
於東海似乎全身的神經都集中在了腳底,其他什麼也感覺不到。
“不,不疼……”於東海的聲音低低的,龍雲悠聽來竟格外的溫順,乖巧。有一剎那的恍惚,龍雲悠覺得面前的於東海像是換了個人,昔日那股子全身籠罩著的漠然,冷淡和距她與千里外的排斥,竟一絲一縷也找不見。
他聽話的一動不動,目光澄澈寧靜。龍雲悠抬眼望他,他沒有躲閃,就那樣乖乖坐在凳子上,任她看著。視線交錯,瞳孔裡的彼此清晰可見。呼吸淡淡的,輕輕的,融融的混合在兩人胸前,龍雲悠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擠了進來,搖搖漾漾的,暖意便流過全身。
她面上一赧,低下頭去,將紗布纏過於東海的腳心腳背,一圈一圈,動作輕柔,像春風拂過垂柳,蝴蝶掠過花叢。窗外的雨淅淅瀝瀝,雷聲漸漸遠去。屋內,兩個小兒默默的呆立許久,誰都沒有再說話。
☆、十年後·兩地誰夢誰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沒有去健身房,吃了很多,罪惡感槓槓的,嗚嗚嗚
河曉寧最近睡的很不好,總是睡不著。
隔壁和隔壁的對門近來都搬走了,夜半時分的地下室安靜的就如同世外桃源。
龍雲悠下班回來偶爾還要加個小班,專案涉及的事項隨著工程的推進越發繁雜,太多資料需要她一個人來應付。而且因為前次的圖紙事件,龍雲悠更加的謹慎小心,凡事都詳細記錄,尤其是與日方溝通協調的事項,更是恨不得打上一串星號,腦袋一絲都不敢放鬆。每晚只要放下紙筆和電腦,整個人便疲乏的緊,幾乎倒頭就能睡去。
睡不著的時候,聽著身邊龍雲悠輕輕的呼吸聲,河曉寧偶爾會坐起身來,背靠在床頭,呆愣個片刻,而後將傷腿輕輕移動一下,換個姿勢,接著失眠。
一早,龍雲悠起床,河曉寧睜著猩紅的眼睛也坐起了身。她並沒有下床,而是呆愣愣的靠著床頭,把被子拉到下巴處,只露出個腦袋,略顯粗糙的膚色暗沉,鼻子一側,冒出了兩顆不大的痘痘。安靜地看著龍雲悠弄了簡單的早飯,畫了個簡單的妝容,就要匆匆出門,河曉寧一聲嘆息,讓龍雲悠停下了腳步。
她瞧著縮在床頭,因為傷腿也蜷不起來的河曉寧。
“曉寧,你最近是不是夜裡老醒?夢裡總是感覺有個人在看我,是你吧?”
河曉寧打了個呵欠,漫不經心道,“你這講鬼故事呢,還夢裡看著你,我睡不著怎麼也得看個帥哥照片神馬的,看你幹嘛?”
龍雲悠笑笑,“睡不著更應該看我啊,你看帥哥那不是更興奮麼?話說三更同入夢,兩地誰夢誰,快快從實招來,到底是哪家帥哥讓我們曉寧害了相思病動了春心?”
河曉寧面上一囧,不好意思地故意兇到,“瞎說神馬啊,你快走吧你,等會堵車,打不上卡了。”
龍雲悠抓過桌上的包。“那我走了啊,一會兒起來吃點兒東西。午飯自己隨便弄點兒,晚上我買菜回來,你腿不方便,就別出門了,在家補眠吧,瞧你那眼睛,跟害了紅眼病似得。”
還沒到中午呢,河曉寧剛剛迷糊的要睡著,手機叮噹的響了。早上一閒扯,龍雲悠就忘記了昨晚翻好的資料,下午開會要用了,一看包裡才想起來。電話裡她告訴河曉寧,叫同城快遞上門來取。
河曉寧揉著壓的四分五裂的蓬鬆短髮,呵欠連天的找著通訊記錄。霍一下,一個號碼映入她的眼簾。手上滑動的動作停滯下來,她盯著那個號碼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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