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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要化為屋內的一個陳設。
他一個人生活在這座大宅中已經許多年了,除了不時前來探望的溫煦,以及定期出現的清潔和園藝,再無旁人的身影。外人一定無法想象,一向粗豪不羈的張廣私底下的生活竟然如此孤清寂寥,可是人心就是這麼複雜,他有多少的笑意迎人,就有多少的孤獨自守。
突然,門邊的可視電話響起,張廣未作理會,還是那些記者吧?從他們到達這裡,而自己明確拒絕採訪的要求後,這些人很是鬧騰了一番,誰知剛剛安靜沒多久,就再次發起攻勢。
要換做往日,張廣早就報警將他們驅散,可是如今不同了,他選擇忍受這樣的打擾以及輿論對他的批判和攻擊,作為對自我的懲罰,以祭奠那段不堪的往事於些微。
電話聲執著地響著,彷彿一首悲歌,令張廣死水無瀾的內心泛起一絲煩亂的漣漪。
他深深嘆息,緩慢地起身踱向門口,準備最後一次要求他們遠離自己的生活。走到近前,透過可視電話的螢幕,卻只見到一個頭戴棒球帽的年輕人侷促地立在門外,他微覺詫異,拿起電話後問道:“有什麼事?”
電話那邊傳來一句略微緊張不安的話語:“您好,有您的快遞,是……是從楓丹路寄過來的,麻煩您出來簽收一下。”
楓丹路?肖駿?張廣迷濛的眼睛亮了一下,心思微動,然後忙不迭地開了門急匆匆走出,幾乎一路小跑地到了門口,開了門鎖後,向著那個年輕人急切地問道:“快遞呢?”
那年輕人遲疑了一下,面部表情極為不自然,撫著揹包,手上緩緩動作,過於迫切的心情使得張廣毫不起疑,只是又熱切又焦躁地望著他,等著他。
可就在這一瞬間,彷彿變魔術一般,大門兩側突然湧出密密麻麻一堆記者,有的拿著話筒,有的拿著攝像機,向著張廣一擁而上,剛剛那個快遞員最終也沒有拿出快遞,反而悄悄退向人群,彷彿本來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張廣懵住了,他瞬間感到極為失望,難道原本並沒有那一份肖駿寄給他的快遞嗎?他專注於自己的失望中,對記者們的互相推搡和擠撞以圖衝到他身前,搶佔最佳的拍攝位置,甚至話筒已幾乎抵到他的臉上,攝像機碰到他的頭部,都毫無所覺。
沒有快遞?他心中不斷默唸,似乎那快遞現在就是他和肖駿重拾父子親情的希望,懦弱又痛悔的他沒有勇氣也沒有資格主動走向肖駿,他暗暗希冀這個陌生的兒子能寬容的接受自己,就在剛剛那一刻,這希望伴隨著來自楓丹路的快遞達到了頂點,卻又倏然掉落,巨大的心理落差令他一陣心痛,他頭部無力地低垂著,神思恍惚,面色發慘。
那群如狼似虎的記者們卻不知道張廣的這一番心思活動,可即便知道,他們也絕不會放過這個大做文章的機會,況且他們等候已久,在他們眼裡,現在的張廣就代表著明天一路攀升的報紙銷量和節目收視率,所以他們個個都衝鋒似地奮不顧身。
他們兇狠地將張廣團團圍住,當先的便是林舒雅,她口氣不善地問道:“張總,外間一直報道您早年曾經拋棄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您一直都不出面反駁,是否您已經預設了這是事實?”
張廣未作答。
其他電視臺和報紙的記者見林舒雅已經搶先,紛紛不甘落後,他們更加尖銳地問道:“聽說您的妻子孩子這些年流落在外,您一直不聞不問,不理他們的死活,這是真的嗎?”
“您住著高宅深院,妻兒卻失散在外,請問這些年您是什麼感受?”
“當年趕走他們,是您的主意,還是家族方面的意思?
“現在輿論對您很不利,您為什麼一直選擇保持沉默?”
“請問這件事情會對麗影產生什麼影響,麗影的形勢會進一步惡化嗎?”
張廣未作回答,全部沒有理會,他站在喧鬧中,卻猶如孤身獨立一般,那些尖刻的問話,用力地推擠,就如冰天中凜冽的寒風,除了透骨的冷意之外,沒有任何意義,他腦中迷糊著,陡然間,他轟然倒地,濺起一片飛塵,疲憊的雙眼中最後閃過的影像,仍然是人群的交頭接耳,喧擾吵鬧……
第二天一早,溫小希走下樓來,溫媽媽招呼著她吃早餐,她情緒漸漸轉好,只要不再想某個問題,就和往常一樣。
她坐下來拿過麵包塗上果醬吃著,看著忙前忙後的媽媽,奇怪地問道:“媽媽,昨晚爸爸是出去了嗎?很晚的時候,我還聽到開門聲和汽車聲。”
溫媽媽聽後,面色凝重,輕嘆一聲後,說道:“嗯,你張叔叔出了點事,進了醫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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