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2/4 頁)
守的選擇作為退路,自是再好不過。可惜我們往往只能在兩者之中選一個,這個才最痛苦。而按照秦斂的意思,他往往會選擇急進。因為如果人在這兩種選擇中猶豫不決,那必然由於保守意味著現在安全未來肯定不安全,急進意味著未來可能安全現在卻不安全,雖然有人說急進比保守要冒險,那卻只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從長遠計較,保守猶如覆巢,必無完卵,急進雖然也會死,卻也會活。這就像是政治改革,雖然保守偏安可以苟且偷生,然而既然有人提出要改革,就說明它有改革的必要。既然有,就要做,現在不做,以後也要做。以後不做,就會後悔。如果因為選擇保守,未來失敗了,那是咎由自取。如果因為選擇急進,現在失敗了,那是命中註定,雖然遺憾,卻不會後悔。
他難得會解釋得這樣耐心,我默默思索半晌,默默地說:“父皇曾說你是天生適合玩弄政治的人,果真如此。舉個例子都要和政治改革沾一沾邊。”
“……”秦斂嘴角抽了半抽,淡淡地道,“不好意思,承讓了。”
“可是……”
“可是?”
“可是,那樣就算我活下去,也要失去以前的記憶的。”我小聲說,“丹烏也說了,我變成個一無所知的傻瓜也說不定,那,那樣的話,你還會喜歡我嗎?會不會喜歡上別人?”
秦斂“唔”了一聲,沉吟了片刻,嚴肅說:“這個麼,我也說不好。”
我立刻發怒,兇巴巴:“你不可以喜歡別人!只可以喜歡我!”
他的語氣裡聽起來很是不以為然:“可如果真的沒辦法喜歡上別人了怎麼辦?”
“……”我一下子有些不好想,聲音裡很快帶上一絲哭腔,“你怎麼可以這樣……”
我的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傷心的樣子,秦斂起初還很有興致地旁觀,後來覺察出不對勁,立刻將我抱在懷裡,手在我的頭髮上撫摸一遍遍,說出一堆以前我聽都沒聽過的情話,我還是在哭,最後秦斂終於無可奈何:“我說的是玩笑話,你怎麼會聽不出來?”
我的哭聲更大:“你居然還指責我……”
秦斂徹底投降,將我一把抱起,推在枕頭上,捉住我的雙手細細密密親吻。我在陷入無意識之前推開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卻很快又被他扒拉下來,他在我的上方,笑著看我:“做什麼,親一親都不行了?”
我眼淚汪汪,小聲問:“你真的不會喜歡上別人嗎?”
他嘆了口氣,認真望著我,說:“真的。”
我望進他的眼睛裡去,考慮了片刻,覺得他的話還算比較可信,遂大度地道:“那,給你親一下好了。”
“……”
秦斂同我說,既然我左右無事,不妨將想儲存的記憶寫一部分寫來,如此等到真的失去記憶的那一天,看著自己之前的字跡,總會覺得可靠。但我想寫的著實太多,多到自認為湊成一部蘇國二公主秘史流傳於世都可以,可體內的蠱蟲無疑等不到我寫不完秘史的那一日,於是便很有些糾結,同秦斂商議:“只剩下半天時間了啊,可我覺得我需要至少半年。”
秦斂全然老神在在的態度,將我一把撈起,抱到書桌上,微笑道:“其實我覺得你寫三句話就可以了。”
“啊?”
他的額頭抵住我的額頭,輕聲說:“第一句是‘我是蘇熙’,第二句是‘秦斂是我的夫君’,至於第三句……”
“是什麼?”
“第三句是‘凡事問秦斂即可’,如此就夠了。”
“……”
我可以看出秦斂這幾天一直在試圖逗我開心,可我還是有些害怕。我仍然時不時擔心那三成當場斃命的可能,也擔心活過來卻失憶後的事情,然而每每這些擔心又在看到秦斂臉上彷彿不可動搖般冷靜而從容的態度時,漸漸消弭無形。我不知秦斂是否也有與我同樣的隱憂,但他從未說出口,也不曾表露出一絲一毫的慌亂,並且在我每每欲言又止厚臉皮蹭入他懷中時,他總會輕抱住我,柔聲哄我,表現得篤定而且睿智,彷彿又回到了我初見他時那般姿容極好,神情更佳的模樣。
他這個樣子,我便莫名心安了許多。一遍遍試圖在心中安慰自己,雖說命途多舛,但多舛還能活到現在,就意味著其實我一直都幸運。既然已經有驚無險地幸運了這麼多次,那麼大概還可以繼續幸運一次。
丹烏在三日後到來,手裡依然標誌性地握著一隻盛有蠱蟲的陶罐,此外還背了一隻木簍。我見了他就開始不自主地緊張,死死攥住秦斂的衣袖不願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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