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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很久,她才慢慢站了起來,轉過身的那一刻,還是回頭對沈尋笑了笑,那笑容太過慘白無力,直到十六年後,他依舊會夢到那個倉促的白天,只是從此失去了後面的記憶。
姜喜兒起身就朝門外走去,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是釋然,還是終於敢面對一切了。
從她接到這個令牌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會是什麼了。
沈尋並沒有像他所說的那樣乖乖呆在寢殿裡,而是悄悄跟了出去,奶孃今天的舉動太過奇怪,讓他不得不好奇。
果然,剛一跟出去就發現她並不是去的浣衣局的方向,而是往一個偏僻的方向走去,沈尋還是個四歲的孩子,身子骨還小,走路又靜悄悄的,路上隨便躲一躲也就跟著過去了,四歲小孩的腿特別短,所以跟起來特別吃力,幸好也沒有人發現。
冷風颼颼的吹著,天空中還飄著一些小雪,幸好也不是很大,他穿的又厚,所以還能承受。
走著走著,奶孃便停下了腳步,那是一處荒廢的院落,匾額上幾個字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卻能看見是“玉嫦宮”三個字,沈尋依稀記得有人跟自己說過,這裡曾是一個不受寵的妃子住的地方,因為經常鬧鬼所以搬出去了,是比冷宮還要冷的存在,平時基本不會有人來這裡。
奶孃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見她朝院子裡走了進去,沈尋朝前走了兩步便停了下來,再往前走的話就會被發現的,直到她的身子完全背對著自己,沈尋才閃身掠了進去,躲在了院子的草叢中。
那荒草叢有成人一半高,所以只要他蹲在那裡,就可以完全掩蓋住自己的存在。
殿門是鎖上了的,所以姜喜兒也沒有辦法進去,不過她也沒有想要進去的意思,只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似乎在等著什麼人的到來。
她不動,沈尋也不動,直到腳都蹲麻了,才隱約聽見了門口有些動靜。
那人的身影剛剛出現在面前,沈尋差一點就要叫出來了,卻只是瞪大了眼睛,盯著那人慢慢朝這邊走過來。
為什麼是皇叔……
沈兼帶著四五個隨從慢慢走了進來,還不忘朝四周看了看,半晌,才走到了姜喜兒的面前。
冷笑了一聲:“哼,本王還以為你會永遠躲在東宮不出來。”
“阿喜不敢……”她抖著唇跪倒在地,知道自己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卻也沒有後悔的意思,“辜負了王爺的栽培,阿喜願意以死謝罪。”
沈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也不帶什麼感情,只冷笑道:“本王的人把半死不活的你從亂葬崗撿回來的時候,你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在王府做了三年的婢女,還摸不懂本王的脾氣嗎?我手下辛辛苦苦培養了你這麼久,完成不了任務就想一死了之?本王現在告訴你,想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姜喜兒渾身一顫,不知是在為自己解釋,還是在勸他,“他還是個孩子,奴婢……奴婢實在下不去手。”
沈尋一直躲在草叢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得不行了。所幸他小小年紀卻定力過人,所以沒有發出什麼動靜來。
“皇兄囚禁我母妃全族的時候,可沒想過我還是個孩子。”沈兼橫了她一眼,眼利如鷹,二十多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齡,說起話來也氣勢逼人,“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又有何不可?你不過一個棋子,有什麼資格討價還價。”
姜喜兒仍舊沒有放棄,苦苦哀求道:“阿喜願以死謝罪,但求王爺放殿下一命……”
“你的命不值錢。”沈兼很乾脆地否決她的請求,末了,又無情道,“你雖然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不過呢……也還是有個用處的。”
姜喜兒一愣,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只見沈兼拍了拍手,很快有人帶著一個太監裝扮的人走了進來,卻是皇帝眼前正當紅的大太監常之承。
常之承看到姜喜兒,先是一愣,忽然朝四周看了看,於是便驚訝地看見了華昌王。
他半是驚慌半是疑惑地朝她問道:“阿喜,你怎麼會在這裡?”
姜喜兒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知道事情不妙,卻依舊僵跪在地上,眼眶裡全是淚,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沈兼可沒空欣賞他們這般相見的過程,直入話題:“常公公,本王派人請你來,是想跟你談一筆交易。”
眼看著阿喜現在的處境有些奇怪,常之承儘量使自己站的更筆直一些,頗為客氣地問道:“王爺有什麼吩咐儘管直說,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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