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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父母。
不過這樣也好。他自己身份低賤,最好不要讓兒子的同僚知道了,以後有了取笑兒子的談資,讓兒子不好過。農夫小心翼翼地瞧了眼他兒子,卻又不敢讓他發現自己的底氣都是裝出來的。要知道他出手拍他兒子腦袋的時候,連指尖都在抖,卻咬牙死死撐住了,怕他兒子看清他,越發不把他放在眼裡。
“兒啊,以後咱們家就靠你了!”農夫自己沒發覺他的目光已經漸漸柔和下來,滿懷期待的看著他兒子。
想想他們家世代為農,能有這麼一個兒子出人頭地,他就做夢都能笑出聲來。以後啊,他們家的風光可全都系在兒子一人身上,等他百年之後,也算有臉去見列祖列宗了。
“爹,你發什麼愣呢?”
然而,農夫對面的少年並沒有發現他父親的變化,而是想著這次如果能完成國師交給他的任務,就一定能被國師提到身邊親自教導。
想到這裡,他的心情舒暢了許多,連帶著身處的破草屋也覺得順眼了許多,眉開眼笑地對他父親說:“阿爹,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再同你和娘好好聚一聚就得走了。”
“明天就要走了?”農夫睜大了眼睛,黝黑的臉上浮起濃濃的不捨。
少年點頭,自顧自地說道:“剛才那個穿著白衣服的貴人你瞧見了沒,那是我們長淵大人,他可是國師大人身邊的紅人。”
農夫沒讀過書,但並不代表他笨。他立即明白了兒子話裡的意思,慢吞吞地起身,開啟門鑽了出去,健碩的背影略顯佝僂。
他走到院子中央望了眼空中的月牙,自言自語道:“白衣服的貴人?什麼時候來的?沒瞧見呀。”
☆、影魅
這些年來,僧遙還是知道一些朝堂上的事情的。要說這位國師大人,似乎是幾年前突然冒出來的,憑藉一些淫技奇巧得了今上眷顧,一路扶搖直上。如今可謂是風光無限,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了。
但他生性好戰,又窮奢極欲,將這本事帶到軍國大事上,攪得朝中黨羽內鬥得厲害,大小戰事又惹得民不聊生,很是霸道專橫。平日裡說一不二,動輒改易公卿,頗有一代權奸之勢。
而農夫的兒子正是跟了這樣一個人,無怪乎就連農夫這樣的鄉野小民知道了也要皺一皺眉頭。
第二天清晨,玄衣少年起來沒找到陸長淵,便匆匆與家人道別。農婦手上泡米的盆子還沒放下,跑出來就沒看見她兒子了。
“怎的不吃完飯再走?”她愣愣的看著大開的房門,看了眼農夫,“這……米都下鍋了。”
“兌了水喝幾天稀飯吧。”農夫皺著眉頭揮了揮手,看著兒子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
實際上走的並不止陸長淵兩人,今天早上天才矇矇亮,僧遙就向農婦買了一些饅頭,揹著她的書篋沿著唯一的路出了村。
僧遙面前是一片荒廢了的田地,田裡沒種莊稼,長著一片綠油油的雜草。她的腳程實在不夠快,直到傍晚也沒找到一個有人煙的地方。這些年她一直避開人多的城鎮,在偏僻的村落之間流離,這附近的國都建康城更是不能進了。
“主人,再不找到住的地方,到了晚上我們可要遭殃了。”小寶在僧遙的袖子說道,語氣裡透著絲絲擔憂。
僧遙沒有回答它的話,看著漸漸下沉的夕陽,胸腔裡一顆的心也緊緊縮了起來。夏日的夜晚在一年中算是最短的了,可黑夜依舊要持續五個時辰。這五個時辰在常人眼裡短暫極了,但對於一個身負點龍師命格,卻失去點龍師能力的人來說,這樣的黑暗實在太過漫長。
但凡有一絲可能,僧遙會說服自己繼續留在農戶的家裡。可她這些年來鼠輩一樣的警惕,不容許周遭存在一點威脅。
“來……來了!”小寶大叫了一聲。
僧遙能感覺到它死死蜷縮住身體,貼在她袖子裡一動也不敢動。而這時,夕陽的最後一抹餘輝也消失在山脊上,草叢裡、水渠中有無數黑色影子飛了出來,成群結隊地撲向她。離黑夜降臨尚餘一線,可她站的這方寸之地卻像是到了午夜極暗的時刻。
只聽“忽”地一聲,從黑暗的中心透出一絲光。緊接著這光芒大盛,黑影們發出聲聲尖叫,掙扎擁擠著最終消融在光芒之中。
黑影消亡的過程中產生絲絲微風,吹得僧遙額前的劉海往上飄了起來,她右手中牢牢掌著的燈,左手撫了撫袖子中的小寶,看著在光線邊緣徘徊的一些影魅,冷笑道:“朝生暮死的影魅也想來分一杯羹,簡直是在痴心妄想!”
影魅們似乎感受到她話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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