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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頭是三炮兒的另一死黨。
電話裡毛蛋兒還想磨叨,三炮兒卻瞧見程添從大樓裡出來了。咦?今天這會咋開得這麼利索?新鮮。
“好了,別囉唆啦,晚上去我家,到時候再嘮吧。”
三炮兒趕忙關了機。這是職業道德,領導在車上的時候絕對不能開機,不然電話響了你接還是不接?不接吧,咿咿呀呀地響個沒完,領導聽著心煩。接吧,影響駕駛安全不說,車裡就那麼點空間,你嗯哪啊呀地白話,後邊的領導能舒坦?更何況,他的電話還多是極私密的內容。
“這倆渾蛋,真不讓人省心!”一邊心裡罵著,一邊給程添開車門。
“程局,今兒個這會咋這麼快就開完啦?我看還是人家市委,說轉變會風立馬就見效,不像政府,一開會就沒完沒了的。”
後邊程添沒應聲。三炮兒以為老爺子乏了,沒往心裡去。其實他沒注意,剛才上車時老爺子的臉色已和早晨大大地不同了。
車在下坡時打了一下滑,三炮兒趕忙又往買車上扯:“你看,咱這車的ABS真是不行了,路面光一點就打滑,要是換了新車——”
這句話還沒說完,後面的發話了:“好好開你的車!換車換車,你就知道換車,這車馬上就要換人了你知道不?”
得,就這一句話,把個三炮兒嚇得是目瞪口呆。咋?咋?車咋還要換人呢?莫非局裡要把我給換嘍?
他趕緊回頭看了一眼老爺子的臉,發現那臉已經變成茄子皮色了。
“我——”三炮兒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心裡撲通撲通直跳,腦子裡閃電般地搜尋著近期都有哪些舉止得罪了領導。
“完了,完了。”他算計著司機這個飯碗一丟我三炮兒還不就是一個狗*不是的臭工人?最要命的是沒了交通工具,以後再大街小巷地踅摸腥味可就不那麼方便啦。
唉,真是要失去時方懂得珍貴。
他忽然間鼻子一酸,心說,想我三炮兒風裡來雨裡走十幾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吧,你們當官的咋能說把我拿下就拿下?
心裡這麼想卻不敢說出來,一直到車子回到了環保局,三炮兒除了鼻子一陣陣發酸,心裡一陣陣瓦涼,愣是沒掂量出一句合適的話來。
程老爺子一聲不響夾著大皮包上樓去了,一頭晌沒出門。這其間憋屈得就差沒失聲痛哭的三炮兒忍不住向市委辦的人打聽了一下早晨那會議的內容,這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可樂了一大跳。
原來,早晨那會議的主要內容就一個:全市凡年滿五十七歲的副縣級幹部統統靠邊兒回家,或曰一刀切。程添是替一把手何志高去開的會,老爺子咋也沒想到由他親自領回了這道聖旨。
過完春節他便到達那光榮的五十七歲壽辰,全域性九個副局長只有他一個人準當兒地挨刀兒。
“車要換人”的說法是從這兒來的。
三炮兒樂了一大跳之後馬上又變得鬱悶,他終歸是厚道人,他怎忍心眼睜睜地看著朝夕相處多年的程老爺子就這麼便靠邊兒了。
到了吃中午飯的時候老爺子還沒下樓,三炮兒心裡嘀咕,老爺子心眼一向敞亮,這最後關頭不會經不住組織的考驗吧?便上樓去敲門。
老爺子在裡面脆快兒地喊:“請進!”
三炮兒進得屋來,見程老爺子已完全恢復了常態,就跟啥也沒發生似的。
咦?不對呀,一個馬上就將回家等著冒煙兒之人咋說也不應該如此從容呀。三炮兒懷疑老爺子有可能是經不住考驗,神經系統那個啦。為驗證一下,他坐到老爺子對面,說:“程局,咱該下去吃飯啦。”
第二章 鐵子計劃(5)
老爺子正在整理一大堆檔案,看樣子還真挺忙。他若是說中午不吃飯啦,那就肯定出問題了。
“走,咱這就吃去。去翠竹園,就咱倆——我請你。”老爺子邊說邊起身拿包。
這,這是咋的啦?看來還是有點那個了。
三炮兒知道這種時候最好不要勸,越勸療效越差。他咋說就咋辦,跟著去翠竹園吃去吧。
老爺子已經訂好了包房。這翠竹園是西六溝市最排場的館子,平時局裡誰要是到這兒來吃飯,程老爺子知道了準罵他敗家。
老爺子平時不喝酒,他也知道三炮兒亦不好這個,但他叫服務員上了兩瓶啤酒,說是要和三炮兒一人喝一瓶。三炮兒心裡沒底兒,盯著老爺子的臉,搜腸刮肚地掂量既能感人肺腑又真有療效的硬詞兒。然而,離開了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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