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
魏海烽從廳長辦公室出來,迎面碰到剛從許明亮辦公室出來的趙通達。趙通達雖然沒有直接問競聘的事,但許明亮是何等體諒下屬的領導,他一見趙通達進來,就給趙通達吃了定心丸:“通達,基建處不動。不過你也要考慮培養接班人了,你早晚要往上走的,到時候不要讓別人說,基建處的工作沒人接,把你扣在那裡,你就得不償失了。”許明亮的話說得分寸得當,趙通達聽了滿臉放光,這等於是暗示他不久的將來就會“往上走”。倆人在說了一些工作方面的事情之後,許明亮又關心了一陣子趙通達妻子的病情,最後許明亮很體察趙通達似的說,過幾天自己要下去走走,準備讓張立功跟著。
趙通達愣了愣,許明亮馬上把話說在明處:“通達,你兒子馬上中考,雅琴又住院,你先忙家裡的事。張立功呢,跟我談了,他想競聘辦公室主任,幹部隊伍要年輕化,我想應該給他一點機會。”
許明亮和趙通達說話,顧忌比較少,一來趙通達嘴嚴,不會隨便亂說;二來趙通達講原則,從不曲意逢迎。許明亮喜歡趙通達,就是喜歡他這一點。果然趙通達聽了,第一反應是:“魏海烽怎麼安排?”
許明亮笑笑,說:“幹部要能上能下嘛。”
趙通達也笑笑,說別的去了。他心裡想,張立功上,可能對自己還更有利。年輕人一上,雖然會把一些老人兒給頂下去,但對他趙通達這樣的紅人,則是水漲船高,正好把他給頂起來,如果再頂起來一小步,那就是“副廳”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趙通達走在走廊裡,喜上眉梢。正是敏感時期,誰去誰的辦公室是敏感中的敏感。交通廳大樓,廳領導辦公室一律在八層,所以只要在八樓的走廊裡碰到,不用問,肯定是去找“家長”了。魏海烽與趙通達相視一笑,心照不宣。魏海烽雖然沒做虧心事,但不知為什麼臉上還是透出些尷尬。趙通達則化被動為主動,滿面春風,主動跟魏海烽打招呼,那種主動,透著親切和平易近人。魏海烽嘴上說不出什麼,但心裡是不自在的,彷彿自己已經成了需要領導關心的群眾。趙通達問魏海烽最近忙什麼,魏海烽說瞎忙,然後魏海烽趕緊禮尚往來地詢問趙通達雅琴的病情。趙通達嘆口氣,說多虧你們家陶愛華照顧,然後似乎是完全不經意地說到現在看病太貴,順嘴就帶出那3000元的自費藥。魏海烽聽在耳朵裡,就像耳朵裡紮了根刺,還沒等魏海烽作出進一步反應,趙通達就接著說:“你們家小陶跟我說,那藥我要是不要,她可以想辦法退了。我能說不要嗎?大夫說雅琴手術不手術,意義不大,手術成功最多再活個半年,我不是也得簽字手術嗎?”魏海烽點頭,嘆氣,他能做的,也就是這些了。本來魏海烽還想再表示幾句同情,或者說一些寬心勸慰的話,盡一盡同學同事之情,結果趙通達剛巧接了一個手機,在手機上連連說晚上沒空,不行不行。人家那邊肯定是死說活說,最後趙通達勉強答應了。他一邊收手機一邊對海烽苦笑:“實在沒辦法。咱們系的老秦。”
魏海烽臉上表情不自然了,趙通達意識到,馬上解釋:“老秦最近高升了,他說,過幾天要遍請老同學呢。今天晚上我是替你們打個前站。”
這話的意思就是,今天晚上魏海烽被排除在外了。
魏海烽回到辦公室,坐了一會兒。一天幾乎沒幹什麼就又過去了。魏海烽看看錶,估計陶愛華可能已經回家。他耗了一陣,覺得實在沒意思,不回家去哪兒呢?他聽見其他辦公室裡有吵吵嚷嚷說說笑笑的聲音,但沒有人邀請他。都是一些單身漢,下班沒地方去,泡在辦公室打牌,誰贏了誰請客。跟他們扎堆,顯然不合適。魏海烽只能回家,一個結了婚的機關幹部,如果下班就回家,那麼肯定是在外面沒什麼機會,像趙通達,你什麼時候見人家下班就回家?哪天不是這個請、那個約的,如果沒有人請,沒有人約,那一定是讓許明亮給安排好了。許明亮是個工作狂,專門喜歡下班以後找下屬談工作,談得眉飛色舞,情緒激昂。許明亮發明創造過很多口號,其中流傳最廣的一句就是“不喜歡加班的幹部不是好乾部”。
但魏海烽認為,喜歡加班的幹部也不一定是好乾部。比如他自己,他有什麼必要非得一拖再拖地待在辦公室?他那個工作,上班八小時就足夠了,不用他下班以後再“撲”在上面了。他之所以下了班還待在辦公室,不是因為他一心“撲”在工作上,而是因為他實在沒地兒可“撲”。
這幾天,陶愛華的臉越來越難看。兒子魏陶中考在即,陶愛華四處找人,找人就得說好話賠好臉,想必她好話好臉都給了人家,回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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