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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魏海烽一時間沒明白劉冬兒的意思,但不待劉冬兒回覆,他就明白了劉冬兒的意思。他只是有些生自己的悶氣,但並沒有吃劉冬兒的醋,劉冬兒怎樣對丁小飛他們,是劉冬兒的事兒,跟他是無關的,他之所以不高興,是因為他感到自己太自作多情。他本來預備了很多話,想要解釋給劉冬兒聽,比如他已經有了老婆孩子,他要對自己的家庭負責等等;再比如,他不能接受劉冬兒,因為她只比自己的兒子大五歲,她對他來說還是個孩子。但現在他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這個機會——劉冬兒佔了絕對優勢,她居高臨下,讓他那些話根本說不出口,他根本沒機會做一個高尚的純粹的沒有私心雜念的男人。
“在交通廳有意思嗎?”劉冬兒轉移話題。說到底她是一個善解人意與人為善的姑娘。魏海烽在那一刻有了傾訴的願望,他本來只想敷衍幾句,類似“還行”或者“就那麼回事”,但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當了官就有意思,沒當官就沒意思。”
“那你現在算當了官還算沒當官?”劉冬兒單刀直入。
“也可以算當了官,一個說了不算的官。”
劉冬兒“哦”了一聲,然後問:“那你為什麼還待在那兒?”
魏海烽的冷幽默有了用武之地:“小姐,我岳父又沒伺候過中央首長,我想去哪兒就能去哪兒嗎?”
劉冬兒哈哈大笑,魏海烽在她的笑聲中也笑了起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笑過了。在機關,就是笑也要講個分寸時機,既不能笑在眾人前面,也不能笑在眾人後面。你笑得太響,會有出風頭的嫌疑;笑得太輕,又難免讓人腹誹,認為你是在敷衍。
倆人笑過之後,魏海烽買了單,然後一路走回酒店,氣氛好得不得了。最後的最後,魏海烽原先預備的話,全讓劉冬兒說了。劉冬兒對魏海烽說:“我知道你老婆是個護士長,沒什麼文化,脾氣還特別不好;我還知道你有個兒子,比我小不了多少。但我不在乎,我又不要求你離婚,也不在乎你有錢沒錢,我只要你肯陪我,陪我說說話,聊聊天,像今天這樣,吃吃夜宵喝喝啤酒,就行……”
劉冬兒仗著喝了點酒,一邊走一邊把頭枕在魏海烽的肩上。魏海烽隱忍著——他相信劉冬兒說的每句話都是發自肺腑的,但他斷然不肯做這樣的男人。他不需要也不喜歡這樣的曖昧,這種曖昧對他而言,不只是一種負擔,而且還是一種侮辱。劉冬兒太年輕,她還不懂得,掌握一個男人,首先要懂得尊重他的自尊心,尤其是對魏海烽這樣的男人。你憑什麼就認定他一定肯陪你?在你寂寞的時候,孤獨的時候,需要一個人陪著說說笑笑的時候,他會像救火隊員一樣出現在你的身邊?
劉冬兒邊走邊搖晃魏海烽的胳膊,她覺得自己已經擁有了這個權力,而恰恰是這樣的得寸進尺,使魏海烽忍無可忍,他感到自己像劉冬兒手心裡的一樣玩具。他站住,直到劉冬兒放開他,他才說話,語氣雖然很溫和,但話說得完全不留餘地。魏海烽說:“我不會哄女孩子,也不愛哄女孩子,我喜歡獨處。陪你聊天說話逛街這些事,我不合適,也沒興趣。”
說過這話,魏海烽發現劉冬兒的眼睛裡有了淚光,但他並不安慰她。他想那不過是一個年輕女子自尊受了傷害之後的正常反應,如果他安慰了她,他和她就有了纏扯,纏來扯去就有了恩怨,然後他的生活就會和她的揪在一起。他不想要這些麻煩。他沒有說謊,他的確不愛哄女孩子;如果他愛哄女孩子,他當初的婚姻就不會是和陶愛華。
那時候魏海烽是大三,那時候的交大因為男女比例嚴重失調,所以女生即使長得像只大肥鴨,也被男生當天鵝寵,膚色白一點的是白天鵝,膚色黑一點的是黑天鵝。魏海烽很少主動追女生,他在男生堆裡太扎眼了,所以總是有女生會以各種各樣的藉口來找他,最常見的是找他借書,或者約他聽講座;高階一點的是請他聽演唱會,或者看話劇。後者他一般都拒絕,不是他不喜歡這些活動,而是他囊中羞澀,一想到母親節衣縮食供自己讀書,自己卻跟女孩子聽歌看戲,他心裡就有罪惡感。魏海烽屬於那種知道自己很優秀所以更加珍重自己的型別,他絕不肯隨隨便便就和誰墮入愛河。
不過那時他確實暗暗地喜歡一個女生,那女生是校話劇團的,他為了她,參加了學生劇團的幹部競選,然後一上任,就利用職權排了《羅密歐與朱麗葉》,他是羅密歐,她是朱麗葉,連演十場,場場爆滿。他想她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寒假之前,她問他假期去哪兒,他連想都沒想,說回家。她問他家在哪兒,魏海烽猶豫了一分鐘,還是告訴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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