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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我草!」
薛黎陷覺得,自己如果剛才沒看錯的話,那確實是一隻手骨搭在蘇提燈的肚子上,而不是蘇提燈自己的手。
爾後,那手骨拖著蘇提燈以一種詭異的速度往山洞深處去了。
生死攸關的片刻之間,薛黎陷只聽見蘇提燈微弱的喊了聲,「燈籠……」
草!
燈籠在自己手裡,可他被拖進去了……
薛黎陷雖然現在很想把燈籠甩過去,自己在這等救兵算了。
可……
他做不到罔顧人命的消失。
他孃的二大爺!
我上輩子是掘了蘇提燈的墳嗎!
薛黎陷一邊罵罵咧咧的,一邊儘量拼盡剛才從崖邊摔落時剩餘的力氣,追著那拖著蘇提燈的手骨去了。
前方有很多未知的危險。
可前方也有一條鮮活的人命。
前方這條鮮活的人命雖然很可能也害過人。
但……終究是可能而已。
萬分之一的機率尚且要拼盡全力去救。
薛黎陷想起小時候他的一位師傅給他講過的一個故事。
他的那個師傅當年也是個被正淵盟追殺的惡人。
他其實從沒做過壞事。
只不過一直被誣陷做了壞事。
師傅說這世上最壞的就是人心,最惡毒的就是人所說的話。
他曾經也有很多次念頭,真去做個壞事,真去應了那個糟糕的名聲,這樣省的便宜了那群罵自己不好的人。可他再轉念一想,他真去做了那些個壞事,才是真正的便宜了那群故意誣陷自己的人,他甚麼都可以對不起,但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這世上有很多人是為了活給別人看的,他卻只想活給自己看。
哪怕日後正淵盟都沒能幫他洗脫得了罪名,他卻不介意,只願意在正淵盟做一個快快樂樂的隱士,把自己那身好武功和好脾氣傳給一個喜歡的徒兒,爾後,歡歡樂樂的走完了人生的最後一程。
他師父死前,別的沒說,只告訴他,「這世上每一個惡貫滿盈的壞人,都曾經是一個天真善良的孩子。一個人就算有萬分之一的機率是個好人,我們也不要放棄他。這才是光明真正的意義。這也是正淵盟存在的意義。」
薛黎陷不知道自己狂追了多久,他覺得蘇提燈就算不被那手骨嚇死也快被拖死了,四周圍除了初時的寂靜,此刻已多了些悉悉索索的聲響。
聽不真切,時遠時近。
他生平頭一次恨蘇提燈要穿那一身黑袍,那手骨又接著他外衣的掩飾,瞬間就找不見了。
「蘇提燈!」
狂吼出去的一嗓子,只有無盡的迴音。
爾後,整個洞府瞬間全暗了下。
薛黎陷一嚇,手中的燈籠竟然……
他這一驚詫還沒完,那燈籠就又亮了起來。
比以往他所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亮。
蘇提燈就躺在不遠處,一動不動的,像個死人。
而原先給他穩穩包紮好傷口的布條,早已叫他扯的稀巴爛,或者是在地上拖得稀巴爛。
那白玉也似的一雙手,此刻滿是傷口,及著原先一道極其深的刀傷,沒認錯的話,是月娘送他的那把匕首造成的。
他身上的血流的很快。
很快很快。
快到薛黎陷覺得,是有甚麼東西在吸他的血似的。
「蘇提燈。」
他試探性的叫了一聲,還未待走進,突然就止住了腳步。
隱隱約約中,有婉轉動聽的女音纏綿而來,似乎是在歌唱。
蘇提燈覺得,自己九死一生的時候實在太多了,而他自己,實在也太抗折騰了。
這般苦痛若放在十六歲之前,他是堅持不下來的。
可是十六歲之後,他就發現,他一切都能忍下來了。
體內的冥蠱早在失血過多的那一刻就開始躁動起來了,五臟六腑被擠壓碾展,他想要把那柄燈籠搶過來,至少靠燈籠也能讓那冥蠱安靜一些,他腰間還栓了一整瓶的不歸,吃下去總歸還是有活頭的,可薛黎陷不知道怎麼卻莫名其妙的反方向走遠了……
帶著自己的那盞燈籠,離自己越來越遠……
「薛……」蘇提燈一開口就噴出一口血沫子來,這個洞裡有古怪,如果沒猜錯,這裡面藏了不止一位蠱師,剛才的那白骨手爪他也見過的,南疆毒巫一類擅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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