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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記得好像我老爹還在的那時候他就很老了……」
「嘁,」薛黎陷一面盯著圍繞在他臥房門口的霧團,一面淡笑道,「他們不都是戴著兜帽蒙著臉麼,你怎麼就確定還是一個人?」
「羅迦臉上有一條大疤痕的,從眉心間往上延續到髮際中,往下劈到下巴頦,擋不住的。」
「喲,這不整張臉給一分為二了麼?」
柳妙妙斜睨了身邊這個負手而立英姿颯爽的男人,頓覺真是白瞎了那麼一副一代宗師的外表了。
剛打算奚落他一下,就被薛黎陷拉扯到一旁去了,「死的那十個人,都是誰?」
「那可都了不得。衛家五個,南宮家四個,公孫家一個。而且,還都是死在他們自家屋子裡的。」
「甚麼?!」
……
「阿芙蓉和山絲苗只是幻毒所需的其中兩種原料罷了。幻毒也分好多種,各自有各自的名字,程度也不一樣。小憐那個藥瓶裡裝的藥丸我不敢擅自推斷……但是,這種幻毒是毒巫那裡發行起來的,按理說沒有再搶奪的價值了啊。」沉瑟拿帕子捂著嘴說完就引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他的半條命搭在了來來回回奔波詭域和祈安鎮的路途上了。
阿炎看著這個面前虛弱的男子,也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來。
想當年他還是那個立於南疆之巔的沉公子,連最偉大的巫師羅迦大人都會對他溫文有禮,他那時候身子很好又是中原武林百年難遇的奇才,一身功夫高的出神入化,連破了羅迦大人的十三個蠱毒陣術,仍舊一把摺扇一臉冷清,周身上下分毫未損,阿炎那時候其實不太理解中原男人為甚麼要在大冬天還打把扇子扇風,可後來他就發現,他的那把看起來烈風稍微吹一吹就吹破了的白扇不僅可以扇風,還可以用來殺人。
他還記得那人英姿颯爽的像只鬼影一樣穿梭到羅迦大人面前,平靜道,「在下沉瑟,不遠千里,特來求見蘇景慕前輩一面。」
羅迦大人後來說,他一直以為,這輩子找蘇景慕的人只會在中原武林,江湖四大世家的蘇家裡,可沒想到,蘇家的人是這輩子都沒等到,反而有旁人會不遠千里前來見一個瘋子。
更令他沒想到的,蘇景慕見了。
這輩子想看見他的人很少,因為他是中原武林的異數,蘇家丟臉的敗類。
同樣,他想見的人也很少,因為他本就生性難處,不喜交朋友。
那時候,也是沉瑟第一次見到蘇提燈,只不過,那時候小小的蘇提燈確實還沒有名字。
沉瑟見蘇景慕只為了一句話,事關一局棋的成敗,蘇景慕也真個就只回了他一句話。
可他也因為那一句話,在南疆留了四年。
從來時的意氣風發鮮衣怒馬,到走時的遍體刀劍傷痕毒傷五臟,他仍舊是一臉世家子弟的風輕雲淡。
十七歲殺了三個惡人名震江湖,十八歲退隱武林,二十二歲再回歸時,他已然巔峰不覆。
沉瑟咳過這陣要命的疼,屈指叩了叩桌面,輕聲道,「可是……阿芙蓉和山絲苗畢竟都久食成癖啊。」
……
綠奴等了一天一夜也沒有聽到先生叫他回頭。
可是卻一直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
像是受傷的幼獸在低聲啜泣,又像是有人在瘋狂壓抑的大笑。
木板與鈍物撞擊的聲響持續了好久,爾後「咚」的一聲,平靜了。
霧色仍舊溫柔,幽藍冥盞如故冷清。
又過了一個晚上,蘇提燈才把神智全找回來。
他是一個自控力很強的人,一直是,不然當初……也不敢那麼決斷。
是了,半是逼迫半是自願的果斷。
十六歲的年紀無非也仍舊懵懂,理智壓抑了衝動,可仍舊毫不猶豫的出手。
電光火石剎那之間,蘇提燈知道,他已然踏上一條不歸路了。
哪怕……身後有等他回頭的人。
沉瑟……如果我一生僥倖作孽多端無人問責,也得天地日月幽冥可鑑,他日……他日若魂歸奈何,一生大抵還能笑著回憶的,便是在最瘋魔的日子裡,有幸與你同結忘年之好……如果,如果月娘能嫁給我,那就更好了,更好了……
失神愣怔也是剎那,再想細思,就覺那七條泥鰍又從袖子裡鑽了出去,把已經被他剛才那陣子瘋狂硬撐斷的麻繩再次咬的細碎了。
掏出塞在嘴裡的外套,蘇提燈朝地上啐了幾口血,覺得已然跟當初無礙了,不會再有昏迷的情況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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