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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味毒時所用的言辭,真個是語調都不差分毫的還了回來。
再轉念一想,鬼市裡的人多是喜歡稱呼他為「大善人」的,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知道他的名姓,這便是在警告了。
看來被監視了啊,蘇提燈下意識摸了摸燈柄,爾後索性懶得再同他客套一句,繼續打盹去了。
薛黎陷也扛著鋪蓋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爾後輕輕一哂。
他可算是懂了甚麼叫做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了,沒有功勞尚且有苦勞吧,再說他便真愛呆在這個鳥地方了?他還心心念念著山下一群他的孩子們呢。
綠奴將剛洗好菜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的手往身上蹭了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他不知道自家先生怎麼突然就變了態度,但還是乖乖過去拉了拉薛黎陷的袖子:「薛掌櫃,東西交給我吧,我幫你鋪……」
「不用,我手腳健全著,這等事自己能來。」
遠處的蘇提燈翻了個身,繼續安眠,不再管這個明顯抱著「探查」意味住進來的不速之客。
此時天氣尚且沒到熱成三伏天的模樣,但在那藥廬裡守著一堆柴火看著煎鍋也不是甚麼易挨的差事,薛黎陷此刻打心眼裡佩服蘇提燈還能穿著他那兩層衣服,臉上汗都不帶往外冒一滴的自在。
那件他襯著裡面的銀衫終於是讓薛黎陷這幾天在樓外曬藥草的時候看了個清楚,彼時蘇提燈單手扣著燈籠,他發現他拿燈籠的姿勢很奇怪,旁人都是拿著柄的最末端,他倒是扣在最前端垂線系燈籠那裡,遠遠看去還以為拿了桿秤,另一隻手上拿了小噴壺,慢悠悠逛出門去了,回來的時候,那件素底淡紫衣衫的袍子就讓他掛在手臂上,裡面那件銀衫確確實實是一件鬼畫符,略夾雜了些許漢字。
只不過研究了半晌也看不出到底有甚麼門道來,薛黎陷的心思就轉到門口花草上去了,也不是沒動過揪一朵他沒識得的花草回來仔細研究研究的心思,只不過當天晚上他吃飯的時候,綠奴捧著一朵連根拔起帶著泥的花草來了,少年的臉上還帶著半點侷促,「先生……先生說,你要是擅自摘一朵,罰一千兩銀子。」
薛黎陷停了筷子,珍而重之的將那帶著土的花栽倒了他前些天喝空了沒來得及下山去順道扔了的酒罈裡,笑的真誠:「真是多謝蘇善人了。」
其實薛黎陷之所以想死乞白賴的住在這裡,除了監視他,研究草藥外,更多的是因為那座小樓。
佇月樓。
不過他是真沒想到會闖出那麼大的禍來。
蘇提燈身上那三味毒解了一半時,就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薛黎陷那天都睡下了突然想起有味冰蟲草不夠了,於是連夜下了趟山,看了看山下也都一切安好,這才放心回來了。
只不過跑了一頭一身的汗畢竟是不舒服的,薛掌櫃就打算衝下涼,抱著木桶往外送的時候一不小心腳滑了下,人倒是激激靈靈的一個小乘輕功使上躲開了,那木桶就在寂靜的夜裡「咕嚕咕嚕」滾出去老遠去。
很靜,一切都很靜,靜到似乎沒有甚麼生氣。
倒是綠奴很快披著衣服抱著一個薄薄的毯子滴溜溜的去書房了,爾後替薛黎陷把木桶拿開了,還特別少年老成的拍了拍薛黎陷的胳膊:「薛掌櫃,你睡吧。」
頓了頓,又像是十分不忍心的抬頭向那小樓望了一眼,補充道:「薛掌櫃,你快些睡吧。」
於是薛黎陷灰溜溜進了廂房去了,屏息凝神了一晚上,他也只堪堪捕捉到兩個人的清淺呼吸罷了。
原來那女子的武功也如此之高麼?
只不過動氣都不帶著洩露一兩絲氣息不穩出來,會是哪個高手呢?
他手裡有一本現今江湖上高手的名冊,按照年齡來看,那幾個女子他還多多少少都有些認識,並不像是樓裡那位那天一見的驚豔長相,或許,是南疆人?
心思還不待再次纏綿,就聽極輕極緩的腳步聲從小樓上傳來。
泠泠月色下,蘇提燈單手扣著那盞幽藍色的燈籠,臉色平靜的下了樓。
薛黎陷半坐起身,拿衣衫蒙著臉,獨獨露出倆大眼睛來透過窗戶看著蘇提燈一點一點的走到了書房門邊,開門,進門,關門。
又靜靜的過了許久,輕輕一聲嘆終歸是落了地。
薛黎陷生平頭一次恨自己內力那麼好。
可是轉念一想,又不甘心的走到窗邊靜靜閉了眼感受那樓上的位置。
沒有氣息,沒有。
更糟糕的是,頭一次來的時候他幾乎調動了全身所有的警戒,防毒防陣防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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