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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還得幫他再想想辦法才行,洪國榮忖道,但是,在恆春這個地方,有什麼搞音樂的機會呢?
他手下阿清,現在也是鎮民代表之一,就好幾次拜託他安排表演機會給他朋友——那個在機車行工作,叫水蛙的?——阿清說,水蛙以前在軍中就是藝工隊的鼓手,退伍後,往返臺北、基隆,在餐廳、酒店及夜總會打鼓演奏,但是他和聲色犬馬的場合實在格格不入,後來警方掃蕩特種場所,表演機會也跟著減少,他就索性回恆春,接下他那老榮民父親在省道上的那家輪胎店,後來,他父親過世了以後,不知怎的,輪胎店也收起來,跑去別人的機車行上班。
阿清講了好幾次,說水蛙真的很有一套,讓他就這樣埋沒太可憐了,麻煩幫他找個表演機會,阿清這樣跟他一再請託,洪國榮也覺得不好意思,但是實在是有心無力。
現在輪到他自己要傷腦筋,但是他還是一點腹案都沒有。
第二天,洪國榮帶著滿腹心思,走進鎮長辦公室,鎮長當初是在他的支援下選上的,某種程度上可說是他的白手套,雙方早有默契,這一屆要讓洪國榮這個地下鎮長「真除」——選上真正的鎮長——鎮長的任期將屆,今天他就是來提醒這件事。
「放心啦!」鎮長說,「我早就放風聲出去嘍,講你會接我的位。」
「什麼我給你接,」洪國榮高聲道,「耍政治我是比你較久呢,我給你接?本來這鎮長的位是讓你先坐的……」乍聽之下粗魯無禮的措辭,算是一種「外交辭令」,高調的接受,又強調自己的實權與面子,就如同他雖然不是鎮長,卻正坐在鎮長的位子上,反而是鎮長坐在客席,也是一樣的道理。
剛好秘書拿著一份公文走了進來,說:「鎮長歹勢,這份人趕欲頓印仔。」鎮長便道:「妳先給囥在桌仔頂就好。」
秘書把公文拿到鎮長桌前,洪國榮伸手要去接,宣示他地下鎮長的主權,沒想到秘書是鎮長的人,她依鎮長的話把公文就放在桌上,讓洪國榮頓覺面子掛不住,只好尷尬的說:「囥咧就好,囥咧就好。」幫自己打圓場,然後又大剌剌的把秘書放到桌上的公文直接拆開來看,意有所指的抱怨道:「頓印仔頓印仔,哪有許呢多印仔欲頓。」
「你若欲學做鎮長,就要先學會曉頓印仔。」鎮長也不是省油的燈,乘機輕輕的酸了他一下。
或許是心中擺著阿嘉的事,洪國榮今天處處落居下風,正想說些什麼,但一看到公文的內容……
海角七號 海角(4)
「日本歌手……海灘演唱會……?」
噢,是那個夏都啊?洪國榮皺起了眉頭。
政治這條路走了半輩子,一開始也是混口飯吃,但是恆春就這麼點大,選舉可不是上電視西裝筆挺裝斯文或罵罵人就能騙到票,要確實去關心每個選民的需求,久而久之,他發現自己知道的越多,就越關心恆春鎮的困境,越想解決在地的困難,他也不再求政治上進,與其去削尖了頭想辦法競逐縣議員或中央民意代表,好好做個鎮代表,能為鎮上做的事更多,何況他也不缺錢,子女都事業有成,也不需他費心。
但是,在地的困難實在讓人灰心,恆春的年輕人都外流了,大都剩下五、六十歲的老人,觀光客是帶來了一些收益,但是來來就走,只是在消費恆春,反而是引來一堆外地人佔據恆春的好山好水牟利,恆春人自己什麼好處都沒有,只能當財團的員工,還有承受膚淺觀光客帶來的環境衝擊,那政府還雪上加霜的搞了一堆BOT政策,土地也BOT,山也BOT……連海也要BOT!那夏都不就佔據了恆春美麗的海景,外地觀光客花錢消費,在地人卻自己無緣欣賞。
這陣子,夏都還請了一票子外國模特兒,用外國攝影師在各處拍宣傳照,昨天早上洪國榮去郵局的路上就剛好碰到,那幾個外國人把路都堵起來了,那個助理小姐把在地人都擋開,還用不知道哪國的中文,很理所當然、不客氣的對他說:「走那邊!」要他繞路……
拜託一下!讓你們外國人借用恆春在地的美景拍照賺錢已經很好了,還佔地為王,不讓恆春人過去?有沒有搞錯啊!
洪國榮決定給她一點教訓,直接推開她,從模特兒和外國攝影師之間走了過去,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個金髮的老外攝影師……算了,他們大概也不會懂吧。
原來,夏都是要辦日本歌手海灘演唱會,那些模特兒想來也是宣傳活動的一環。他又往下看,夏都還要請一個臺北的團來幫日本歌手暖場,外國人、外國人,外地人!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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