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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這裡是哪裡?”
“這不是真實的世界,是我的潛意識空間。而云夢澤確如你所說,不過是水鏡投射出來的虛像罷了。”片刻後,這道溫潤卻傷感的聲音再次從青九心底響起。
青九驚愕,這些話出乎她的意料,她一下子無法明白這句話的意思,而她似乎除了詢問就沒有再開口的理由了。良久後,青九驚愣地繼續問道:“潛意識空間?你是說,我現在就在你的潛意識中?雲夢澤的那絲仙音也是你潛意識構造出來的?”
那道虛曠清朗的聲音並未出現在青九心裡,片刻後,她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你,你還在不在?”
一聲嘆息登時出現在青九心裡,青九隻覺得整顆心無比沉重,時而一陣空蕩時而又是一陣心痛,最後只是覺得很想哭。這個虛曠飄渺的聲音緩緩地問道:“你有聽到我彈奏的?”
青九點點頭,可是又擔心這個聲音看不到她點頭,介面說道:“在雲夢澤水中陸上,只有我聽到了高峰上那把古瑟傳來的仙音。原來那首曲子是叫,仙音渺渺嫋嫋,仙調淡和寧靜,可恰是其中的這分淡寧最為悲傷,是一種哀而不傷之懷還是一種心死莫過於哀的悲絕?我不懂,總之我只是覺得,這是天地間沒幾位神或是仙可承受的寂寞。”
沒由來,青九想起了那個一身白衣一層不染的他。記得當時在擎天峰的時候,她還被曄淵罰在時影殿打掃菩提葉,那時候的日子那麼快樂,故意犯些小錯誤招惹他,那時曄淵對她極其漠視,可是至少那個時候她還在他身邊,離得那麼近。如今想來,對於現在的青九而言,那已然成了奢望。
記得有次,她竟然看到他緩緩地走在時影殿外,身上沒有帶湛盧劍,白色衣袍的寬頻解開,連素日束髮的玉冠也摘了下來,烏黑亮澤的長髮隨風輕輕飛揚。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閒雅輕鬆的一面,好似陌上良玉,溫潤儒雅,又似瀟灑隨意的神來潑墨,長風浩蕩一般。他慢慢地走著,身影將和皎潔的月光融為一體,本就是仙,卻又飄逸地要羽化離去。
當時,青九怦然心動,可是卻委實覺得一片傷心,看著他美好的背影,她的整顆心塞滿了心疼和傷感。上仙又如何?為什麼會那麼寂寥?那時,她便下定決心,總有一天,她要陪在他的身邊,天地如此寂寥,她怎能忍心他一人走在菩提葉下?
啪嗒一聲,青九的淚落了下來,她低垂著眼臉不再說話。良久後,這個聲音輕輕地出現在青九心裡,說道:“並非幻音。”停頓片刻後,青九心裡的那個聲音又響起來:“或許,這就是緣吧。”
虛曠飄渺的聲音突然消失,在青九心裡一陣琴音倏然而起。青九一時沉浸在仙音中,心中的傷感慢慢消散,令一個疑惑卻不斷地冒在她的心頭。青九最終是按捺不住,開口輕輕問道:“您,您可認識墨韶仙尊?”
青九並未得到回答,心知如此冒昧委實不妥當,雖說她在梵音鏡的時候就不少聽過師父所奏的琴曲,然而,她不得不承認,似乎心中的這個聲音所奏的技藝略勝師傅一籌呢。
隨著琴音響起,青九安然地閉上眼睛。在這裡,她並未像在雲夢澤那般,全神貫注去感應那琴音而覺得疲憊。相反,她未耗任何靈力便同這琴音融為一體,甚至全身心達到一種暢爽的狀態。
青九心裡的琴音轉而成為耳邊的琴音,她慢慢地睜開眼,眼前竟然變幻了一番景象,似乎同雲夢澤有些許相似,可比雲夢澤還要美麗。一聲清鳴從天際傳來,但見天空裡雲霞織染,鳳鳥起舞。地下百花綻放,草木葳蕤,一條銀河傾斜而下,氤蘊出飄渺的青煙雲霧來。
突然,青九看到烏金駕著太陽神車從合虛仙山的東方出發。其實,青九也不知道她為何知道那個粗礦的車伕就是太陽神烏金,這個地方就是合虛仙山?總之她熟悉一切又對一切陌生。
青九在琴音的引導下來到了合虛仙山的最高處,但見一位玄衣黑髮的少年正盤腿坐在峰頂的一塊巨石上,太陽神車方出發,玄衣少年便彈奏起他面前的古瑟來,待他彈奏到九九八十一曲的時候,以他位置為圓心,方圓百丈徑的那片時空發生極度扭曲。
一彈指間水汽凝聚成一圈龐大的雲湖,二彈指間從雲湖裡湧冒出一對金光閃閃的飛翼來,三彈指的功夫,青煙渺茫的雲湖中登時出現了一位白衣飄飄的少年。少年躺在青煙虛託的雲湖中,他翹著腿,雙臂枕著頭,閉著眼傾聽這天地無雙的琴音,一副沉醉的模樣。
青九一驚,不知為何,那位白衣少年一出現,青九就感到心中一陣窒息,若不是耳邊的琴音支撐,只怕青九這會兒已然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