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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罷了。青九發出嘲諷的笑,傲然地怒視著面露兇相的刑官。
一聲響亮的巴掌打在青九臉上,頓時,那已然毫無血色的小臉紅腫一片,她的嘴角溢位一絲血跡。青九吐了一口血水,瞪著刑官冷笑道:“我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面對沒完沒了的審訊,青九隻有三個字——不知道。許是折磨夠了青九,刑官帶著刑兵離開了密室。青九的意識漸漸鬆散,月白色的衣裙沾著灰漬,卻無法施法恢復潔淨,終究是撐不住,青九一口氣暈死過去。
良久後,青九終於幽幽轉醒,刺骨的疼痛讓她不敢輕易動彈已然僵硬的身體,只是強力支撐唯剩不多的靈識清醒思考著。
師父還沒有回到梵音鏡,想來他們也不會真的就把我弄死。我一定要撐到最後一口氣,等師父回來,告訴師父我沒有殺焰赤王。
許是靈力實在虛弱,稍微沉下心思琢磨便覺得吃力,更不用說去回憶望穹殿所發生的一切。而即便真的有力氣去回憶,青九最後所有的記憶不外乎就是整個大殿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阿九,阿九。”一道帶著哭腔卻熟悉的聲音傳入青九耳中,青九臉上露出歡喜的笑,然而一笑便扯動傷口,痛得聲抽一口冷氣,虛弱地問道:“花螺,是你嗎?我沒事,你快回去,不要讓他們知道你來這裡。”
須臾,花螺便現身在青九眼前,看著青九長髮凌亂,遍體鱗傷的樣子,花螺終於忍不住哭道:“阿九,他們怎麼把你打成這樣?太過分了,我去告訴羲和娘娘。”
青九一手拉住花螺衣袖,全身如激流拍打,登時痛得呻吟不止,她顫抖地說道:“別去,你快走,等到我師父回來事情就會有轉機。”花螺急忙扶住青九,心疼地說道:“可是,你傷成這樣……”
青九勉強一笑,寬慰道:“就算你告訴羲和娘娘又如何?就是帝君也不會說什麼的,焰赤王乃七王之首,又是女帝的未來夫婿,如今在天界出事,帝君自然要給其餘六王一個交代。你放心,看在我師父的面上,這段時間我還是安全的。”
花螺不放心,可又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在青九的催促下匆忙離開了。
兩三日過去了,終究該來的還是要來。天行宮中,青九去了身上的仙鎖,她站立在大殿上,月白色衣裙的腰際處本就纖細,如今越發空蕩。清瘦蒼白的小臉上有淡淡的淤青,一雙細長的美目越發清冽明麗。
走出密宮的時候,青九央求刑官替她施法恢復素日的潔淨。當時,刑官納悶,冷嘲道:“審問的時候也沒見你求過本官,這會兒都要死到臨頭了,卻為了區區小事低頭。真不知道你是蠢還是傲?”
終究,刑官還是答應下來了。她一開始就知道,求誰都沒用,除了師父,或許誰也信不過她。她不允許自己以如此狼狽的形象出現在那些上位者的眼前,或許,只是不願意那個人看到她的狼狽吧。
青九收回神思,看著風息天帝不動聲色地坐在大殿上首,羲和娘娘陪坐左側,而她的身側又站著姬紜。再往下一望,大殿上首左右兩側站著白衣神官曄淵和紫衣成君仙尊。曄淵手中握著湛盧劍,目光冰冷地看著她。成君仙尊手中摺扇輕揮,桃花眼裡盡是漫不經心的神色。
青九的心一沉,促然避開曄淵的目光,而後朝風息天帝跪下。然而終究是因為腳下無力,身體支撐不住,促然磕倒在地,因無靈氣護體,疼痛如針扎刺入她的膝骨中,她強忍著痛不出聲,清秀的額頭上卻冒著細密的汗珠。
成君仙尊漫不經心的桃花眼往青九身上一瞥,嘴角微微一挑,眉目見浮現出一絲微不可察的憐憫,記起上次這隻小狐狸被他罰跪在昊天宮的箭陣上,亦是這樣一臉的傲色。心道:好強的性子倒是把她自己害苦了。這丫頭片子的命格,呵,懸得很。
“你,還有什麼話說?”風息天帝波瀾無驚地問道。青九知道不過是個形式罷了,無論如何,帝君總得給七王一個交代,是不是她做的無所謂,先拿她問罪以安撫七王的情緒才是關鍵。
青九灰心,除了師父,沒有人會為她說一句話。如今,他又不在,不管出於私心還是公事,這些人沒有一個不希望她死的。青九情不自禁地抬眸望了一眼曄淵,見他還是那樣漠然冰冷,青九終於不再懷有任何一絲希望。心下一陣自嘲:當初他救下我是因無傷大局,如今為什麼還要奢求他?一次又一次以身涉險去試探他,早已明瞭,不過不死心罷了。正如師父所說,執念作祟吧。
青九抬眸看著天帝,臉上不知是無望的平靜,還是慷慨赴死的瞭然,只聽她平靜地說道:“青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