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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曾讓我心跳加速求之不得的名字,突然成了一個可怕的咒語,讓我雙手發抖。
鈴聲在我的顫抖中停止,電話接通了,我卻不敢將它放到耳邊,身體不自覺地退到角落裡,雙眼緊閉連看著那發亮螢幕的勇氣都沒有。
但是這房間太安靜了,被留在床邊的手機裡仍舊清晰傳出那個熟悉的聲音。
是嚴子非,他在叫我:“常歡,常歡。”
這真是這世上最短最有效的魔咒,單單是這兩個字我的眼淚便奪眶而出,我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身體因為緊繃而疼痛,嚴子非等不到我的回答,在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
我聽到他的嘆息聲。
他說:“我知道你在聽。”
他又說:“對不起。”
我咬住自己的手背,怕自己發出可怕的聲音。
嚴子非的聲音低沉而疲憊:“對不起現在才給你打電話,我沒有上飛機,我在機場遇到一個故人。”
我伸出手,抓起電話,嘴裡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我開口,每個字都在發抖。
“你說會來的。”
他輕輕叫了聲:“常歡。”這樣簡單的兩個字都像在嘆息。
我重複:“你說過你會來的。”
他再次沉默了,這一次停頓彷彿是沒有止境的,我的手在流血,但所有的疼痛都變得麻木了,我握著電話蜷縮在哪裡,像一個等待判決的死囚。
十幾秒以後,或者是幾個世紀以後,我終於再次聽到嚴子非突然暗啞的聲音。
他說:“我遇到程瑾。她沒有死,她回來了,常歡,請你原諒我。”
我猛地按斷了電話,怕它再次響起,又飛快地將它的電池卸了下來,用力扔了出去。
那塊薄薄的電池撞到牆上,發出一聲脆響,然後落在地毯上,再無聲息。
對不起。
我遇到程瑾,她沒有死,她回來了。
常歡,請你原諒我。
請你原諒我。
請你原諒我!
我用枕頭矇住自己的臉,淚水瘋狂地流出來,不!誰需要這樣的對不起,又有誰需要這樣的請求原諒?我錯了,我以為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原來那些歡愉與快樂都是用無邊無際的痛苦換取的,當真實來臨的時候,曾經的快樂與歡愉都變作利刃,千萬次地穿透我的胸膛。
我蜷縮在黑暗中,哭得全身痙攣,眼淚像是無止境的,溼透的枕頭又鹹又苦,隨時讓人窒息。
但這眼淚是我自己的,哭聲也是我自己的。
一切都是我自己選的。
或許我應該祝福他們,這世上不是每分每秒都有這樣的奇蹟的,但這一個是他們應得的。
她為之犧牲自己的,他為之懊悔終生的,終於有了一個圓滿的結果。
可是我呢?
我捂住胸口,心痛如絞。
可是我呢?
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有些人生來就站在光彩奪目的高處,一舉一動都受人矚目,而有些人生來就是不起眼的草木,長在貧瘠的土地上,偶爾被人連根拔起栽入花園,總也逃不過被清除的命運。
一個人應該認清自己的命運,並且在失去的時候感謝自己得到過,理智要我接受一切,可我痛苦、絕望、無法呼吸,如果我知道這事幸福背後的代價,那我寧願自己從來都沒有幸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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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宿命
1
論壇在三天後結束,一切都很順利,報告結束的時候臺下掌聲如雷,教授在我們下臺後用笑容和擁抱誇獎了我們,就連一向嚴肅的葉小姐都與我們每個人響亮地擊了掌。
離開臺北前她特意到我的房間來找我,對我說:“常歡,你表現得很好,出乎我的意料。”
我正在收拾行李,聽到這句話就停下手抬起頭來:“謝謝你葉小姐,都是大家的功勞。”
她微笑:“還有,我要向你道歉。”
我驚訝:“道歉?”
她看著我,眼角細紋都是溫和的。
“是的,我錯怪你了,袁宇都跟我我說了。”
我仍舊吃驚:“他對你說了什麼?”
葉小姐想了想,只拍了拍我的手:“沒事兒。袁宇會和我們一起回上海。常歡,你是個好孩子。”
回去仍需要轉機。第二班飛機從香港起飛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上飛機的時候,袁宇與琳達坐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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