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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琳的丈夫在不遠處叫了她一聲,她對他揮揮手,然後就走開了,臨走還拍了拍袁宇的肩膀:“這麼快就下場,又輸給小凱文?”
袁宇揮著網球拍叫:“怎麼可能!我跟他還沒到對局呢。”
何琳只背對我們揮了揮手。
我看著她走到自己丈夫身邊,他微微曲起臂彎,她極其自然地挽住了他,並且仰起頭,與他相視一笑。
放棄他也是一種幸福,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能真正做到。
回程的路很長,車上的電臺一直都開著,主持人喋喋不休。袁宇的聲音在音樂中響起。
“常歡,你有心事。”
他甚至沒有用問句,兩年來我們共度太多的時間,他了解我,比我身邊的任何人都多。
我開口,聲音很輕:“袁宇,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很後悔,是我不該問這樣愚蠢的問題。
但他很快又開口率:“如果你是說嚴子非的事情,是,我早就知道了。”
他繼續說下去,一眼都沒有看我:“我不覺得他跟你還有什麼關係,所以就沒有說。”
我點頭,腦袋變得異樣沉重,讓我想用雙手去託。
我說?“謝謝你。”
袁宇沒再說話,我們就這樣沉默地回到了學校,我回到宿舍,睡了一天一夜,我的室友去找了袁宇,他推門進來,帶著兩大盒外賣中餐。
我被他拉起來,眼屎都沒擦被塞了個飯盒到手裡。
我開啟飯盒看了一眼,說:“我不想吃宮保雞丁。”
袁宇板著臉把我的飯盒抽走,又把他面前的那份塞到我手裡。
“魚香肉絲!”
我又低頭看了一眼,外國人真不懂做中餐,米飯一定要和亂七八糟的胡蘿蔔丁和洋蔥一起炒,也不加鹽,還不如白飯。
我捧著飯盒搖頭:“不要。”
奇怪的是袁宇居然不生氣,他沉默地看著我,臉上有一種奇怪的表情,像是在等待什麼。
那表情一點兒都不適合他。
我合上蓋子,揉了揉眼睛。
“冰箱裡還有上次買的雞和咖哩,等我把臉洗了做雞肉咖哩飯吧,你去洗鍋子。”
他愣了一下,我已經走到浴室門口了,回頭又問了一遍:“吃不吃?”
他笑了,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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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
我知道袁宇在擔心些什麼,但我不值得。
他那麼優秀,瞎子都能看出來,應該擔心的人是我。
有他在,我應該感到知足、幸運,並且感激涕零。
可我一直失眠、恍惚,在不該走神的時候神遊天外,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夢見過去。
夢見我還在那張藍色的大床上,腳步聲由遠及近,門被推開,身邊床墊的墜落,那溫暖的身體靠向我,還有他的擁抱和親吻。
醒來淚流滿面。
人生就是你最想要的,永遠不屬於你。
但這並不影響我的生活,我按部就班地上課、打工,一切如常。
嚴子非已經與我告別過,面對面,他的心已經滿了,無論她在不在。
我能得到的,不過是一句未能說完的“大概……”
大概我能夠和你在一起。
大概我可以忘記他。
大概我會愛上你。
我原以為自己能夠為了這個大概付出一切,但我錯了,我已被恐懼打倒,亦如同死裡逃生,再也沒有當年的勇氣,無知無畏地回到原點去,等候一個未知的答案。
袁宇彆扭了幾天之後就恢復了正常,他是我見過最陽光的男孩子,一雙眼睛永遠光芒四射,即使有陰霾也很快雨過天晴,這也是他最讓我動心的地方。
有時候我會在他不注意的時候長久地看著他,希望我就是他。他擁有我渴望的一切:彼此相愛的父母,充滿愛的童年,因為富足,所以也不害怕失去,反而更有勇氣。
而對我來說,得到往往就意味著失去的開始。
又能怎麼樣呢?我也不想再要了。
到夏日快過去的時候,我收到一個郵包。
郵包是從UCB轉過來的,上面亂七八糟蓋了許多郵戳,還有手寫的潦草字跡,大意是查無此人。
我看了發出時間,至少有八個月了。
由於投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