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2/4 頁)
了看躺在我腿上的林喬,林喬仍在看書,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
我重重嚥了口唾沫,想這是最好的時候,這是最壞的時候,只要他說出那句話,說顏宋,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我就可以告訴他:“秦漠,我們分手。”這演練了一晚上的臺詞,眼看就要脫口而出,只在等待一個合適的契機。
大約我的僵硬太過明顯.林喬將書放下來,抬頭想打探我的情況.這時我清楚地發現,他也僵了,下一秒,已從長椅上坐起來,書從他身上滑了下去。
秦漠並沒有問我那句話,他甚至什麼都沒有問。他就站在那裡,本就顧長挺拔的身材在搖曳的楓葉下更顯碩長挺拔。我想起我們分別時他發給我的簡訊,別讓我找不到你。真是一句讖語,彷彿那時他就感應到我們終會丟掉彼此。即使不丟掉也要錯過,就像這一刻,他找到我,但我的心情相較那時已大不相同。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方便能夠不用過於仰視的目光注視他。一支竹蜻蜓忽然飛到池腳邊,他彎腰檢起來,遞給從後面追過來穿病號服的小妹妹。低垂的髮絲擋住他的眼,我終於有勇氣說出話來,我說:“秦漠… … ”
只是喊完這個名字,就被他打斷,他幾步走過來,微笑著下上打量我一眼:“在準備學期論文?〃
我點頭。
他像往常一樣揉我的頭髮,用溫柔的口吻囑咐:“給你帶了東西回來,晚上準時回來拿,過期就拿不到了。”說完看了看手錶:“時間不一早了,我還有點事。你,”他眼神平靜地瞟了林喬一眼,再移開目光只看著我一個人,“事情辦完了就早點回家,朗朗想吃火鍋,我買了做火鍋的材料,還得你回來弄。”
秦漠離開時,我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說出話。
林喬將地上的書拾起來,低聲道:“我先上去了。”我說:“好。”但他並沒有邁步上樓,半晌,平靜道:“你只要偶爾來陪陪我我就很高興了。”我看著頭頂上的楓葉,就像一波黃色的海浪,我說:“今天晚上我會和他說清楚的。”他肩膀顫了顫,沒有說話.嘆了口氣。
從醫院出來已是晚上八點,期間林喬疼痛發作,我就在池身邊,親眼見他疼得咬緊牙關,額上身上全是冷汗。他讓我走,我沒有走,我一直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指在我手腕上捏出青色的指痕,他疼得太厲害。我一點忙也幫不上,我幫他擦汗,他揮開我,他斷斷續續地說:“讓我一個人待著。”醫生給他注射了鎮痛劑,好一會兒,他慢慢睡著。我看著他消瘦蒼白的臉色,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陰影時時刻刻籠置在這間陽光充足的病房裡。他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流逝,能不能支撐到來年春天都很難說。死神隨時站在他的背後。
離開醫院,又去學校圖書館借了兩本病人心理護理方面的醫學書,我一路步行回家,邊走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我說,顏宋,你已經做好決定了,作了決定就不要後悔。你愛秦漠不深,及時了斷對兩個人都好。他會找到更好的姑娘,樣貌乖巧,家世單純,不會像你這樣十六歲就生了個兒子,不會像你這樣平凡又壞脾氣。你不能對他這樣壞,選擇了林喬,還讓他待在你身邊浪費青春,你要放手,你要祝他幸福 。
我拍拍臉,放鬆咬得死緊的腮幫子。
不久就到家,我端詳一陣門扉,拿出鑰匙開鎖,嗒的一聲,鎖被開啟,手一抖,鑰匙圈掉在地上,我愣了一下,彎腰拾起推開門。
客廳裡大大小小的燈全部開啟。
我以為會是,一場莊嚴的審判,沒想到秦漠坐在客廳裡陪顏朗一起打遊戲。
他總是不遵守社會發展的一般規律辦事,讓人心裡沒底。電視螢幕上是一款老式的賽車遊戲,顏朗身上穿了件英倫風格的格子毛衫,和他身上的一個樣。兩個人坐在地上握著遊戲手柄專注地看著電視機,配合得很好,側面的線條神情竟然極其相似。我恍了恍神,腦海裡快速閃過某些東西,想要抓住,又一瞬間沒影。
秦漠回頭看到我,放下手柄起身過來,顏朗看著電視螢幕目不轉睛提醒他:“喂,乾爹,這一關還沒有打完,你不能要美人不要江山呀。”
我對顏朗說:“你收拾收拾回房間去做作業,我和你乾爹有話要說。”
秦漠站到我旁邊來,顏朗看了我們一眼,開始收拾收拾。先慢吞吞地關掉遊戲機和電視機,再慢吞吞地把沙發上的靠墊擺正,時不時抬頭飛快瞟我們一眼,瞟完了一看收無可收,竟然顛顛地跑到衛生間拿了塊抹布出來挨著沙發一個一個抹扶手。我看不下去,無力擺手:“你不用收了,先回房間一個人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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