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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瑰寶,而那是我記憶中的少年林喬,記憶中從未退色的十七歲的林喬。如今面前這個二十四歲的林喬,卻讓我看到從未見過的狼狽模樣,蒼白的臉色,空洞的眼神,凍得發紫的嘴唇,韓梅梅手忙腳亂地拿乾毛巾幫他擦頭髮,被他輕輕推開,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我。
整個病房只能聽見我的哭聲,一陣緩一陣急,假如是在午夜,在這樣空曠的醫院,必然別有一番驚魂滋味。手背好像有點疼,隨著心裡莫名其妙的委屈之感呈倍數放大,越來越火辣辣地疼。我邊哭邊倒抽涼氣,秦漠將我拉開一點,輕聲道:“怎麼了?”
我哭得一抽一抽的說不出話來,他視線在病房裡淡淡掃了一圈,停留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僵了僵,立刻回頭執起我的手皺眉打量,嚴肅道:“怎麼回事?”
我吸著鼻子看他握住我的右手,不知道該作何回答。我本不想打擊他,但他黑色的眼睛牢牢鎖住我,彷彿我不解釋他就要把我看出個洞來,逼得人除了打擊他別無選擇。
我收回被他握住的手,一抽一抽道:“不是這隻。”又把另一隻拿給他看,湊過去指著腫起來的手背:“是這隻。”找了半天:“你看,這兒還有血,針孔也在這兒,確實是這隻。”
說完抬頭觀察他的反應。他挑著眉毛,面無表情看著我。我和他兩兩相望,半晌,他道:“針頭是你自己拔掉的?”
我猶豫一陣,點了點頭。
“瓶子也是你自己摔的?”
我再點了點頭。
他就這麼靜靜看著我,我的手放在他面前,他也沒有握住,無論是瓊瑤劇還是韓劇都沒有這麼演過,我不知道怎麼辦好,總不能主動去握他的手,正準備收回來,就在此時,他突然伸出手指在我高高腫起來的手背上重重一壓:“不疼?”
我疼得哇一聲叫出來。
林喬道:“你別碰她的傷口。”
秦漠沒有理他,仍是挑眉看著我。
我從沒見過秦漠生氣,不知道他生氣會是什麼模樣,可此情此景卻本能覺得他是生氣了,只是不明白什麼地方惹到了他。世事多變,前一刻我還慶幸這一次終於有一個同盟者,可不超過三分鐘,這個同盟者就要叛變了。大家都沒有動,在令人無法形容的氛圍中,秦漠幾步走過去按了病床床鈴再回來將我一把抱到床上躺好,掖被子時他的手指擦過我的臉頰,我惴惴道:“秦漠……”
他終於開口:“既然知道疼為什麼還要做這種傷害自己的事?”
我愣了半晌,反應他是在說什麼,趕緊辯解:“這個因果關係不對,那都是傷害了之後才知道疼的嘛。”話說完陡然明白不合時宜,趕緊補救:“況且這又不是傷害,這只是……”只是了半天,本能地覺得必須用一個可以推卸責任的句子,想來想去,答道:“只是……情不自禁……”
他垂眼看了我一會兒,目光費解,什麼話也沒說,反而轉身對病房中另外兩位下逐客令:“宋宋一向馬虎,聽說今天她落水是林先生救了她,實在很感激。但現在她需要好好休息,兩位就請先回吧,改天我再帶她登門感謝兩位的救命之恩。”
病房裡一時寂靜,半晌沒有別的聲音。
我偏頭看了林喬一眼,正和他目光相交,他動了動嘴唇,沙啞道:“那你好好休息。”隨即轉身離開。韓梅梅尾隨離開,走到病房門口突然回頭:“你們果然在一起了?”秦漠淡淡掃了她一眼。
韓梅梅冷笑道:“我真不明白,她還有一個孩子,她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她有什麼好?”
這句話再一次精準刺激到我的痛點,卻讓人無法反駁。秦漠淡淡道:“你這樣想很正常,你要也像我這樣看她你就該是我情敵了。”
林喬伸手扶住門框頓了頓,沒有回頭。我隱約覺得秦漠那句話大有深意,卻來不及分辨。偏頭目送林喬溼透的搖搖欲墜的背影,記憶裡某個角落剎那陰霾,就像某張構圖很好的照片一不小心曝光過度。這真是一件殘忍的事,本來曾經尋找到那樣好的一個角度,卻因技術原因拍出殘次品,而因這著實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才找出的完美角度,基本上就註定了再也不會有第二次類似際遇,能為青春留下一副正常剪影,只留下了一副剪刀,將過去剪得亂七八糟。
護士在五分鐘之內將殘局收拾完畢,又把我另一隻手拉出來準備扎針。這事純屬我自找罪受,即使年輕的小護士手腳重點,也不好抱怨。本想默默忍了,可小姑娘的手藝實在叫人無法忍受,連扎三針也沒找準血管。秦漠站在一邊冷眼旁觀,我疼得呲牙裂嘴朝護士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