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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拒絕後,趙東生夫婦就翻臉撒潑,指著母親破口大罵,說她養出來的女兒水性楊花,敗壞門風,被丈夫拋棄之後沒有臉面繼續活著,就跳河尋了短見,說那個小女孩就是生父不詳的野種。
阿婆氣的都要瘋了,最後拿著菜刀趕走了那喪心病狂的兒子和兒媳,威脅他們再來的話,就拼了老命跟他們同歸於盡。
趙東生看著母親住的地方窮的家徒四壁,想必那些東西早就被典當換了錢,於是夫妻兩就悻悻的走了。
可是,那對畜生走了,阿婆和秦微瀾的平靜日子也到頭了。
那樣大的動靜,左鄰右舍都趕來看熱鬧,這才明白這前幾年突然搬來的一對祖孫倆,居然是這樣的背景。阿婆怕瀾瀾這些事情,苦苦哀求鄰居們千萬不要將今天發生的事情說出去,更不要告訴瀾瀾。鄰居們看著一個將近六十的老人帶著個幾歲的孩子生存,也屬不易,一個個都同情的答應了。
這麼多年,這件事情雖然沒有人明目張膽的談論,可在村裡還是傳了開,秦微瀾慢慢的長大了,心思細膩,也漸漸的聽到一些。
去年的那一日,蘇雲翔追求秦微瀾未果,準備去找阿婆“曲線追妻”,一趕到時就碰到阿婆與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起爭執,兩人正爭執間,那婦人破口大罵阿婆的女兒。事後,蘇雲翔與秦微瀾提起過此事,但還是被阿婆掩蓋了過去。
今日,再次重新聽到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秦微瀾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更有一種心無著落的空空感。
這一生,她經歷了人間最絕情最狠心的遭遇,可也遇到了最深情最有義的良人。一時之間,秦微瀾感慨萬千,竟說不出心中滾滾翻騰的浪潮是幸運多一些還是酸楚多一些。
蘇雲翔的電話打來時,秦微瀾還在療養院裡。
刻意的清清嗓子,秦微瀾才接起電話,“雲翔……”
縱然她掩飾的很好,可以開口就讓電話那端的男人聽出了異樣,頓時嗓音一緊,“秦秦,怎麼了?”她那聲輕飄飄的呼喊,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的噩夢終於清醒時的口氣一般,充滿了辛酸與惶恐,又帶著解脫與安慰,猶如經歷了海難倖存下來的支離破碎的小船終於靠了港灣一樣——
“雲翔……”男人的聲音總是那麼溫情似水,秦微瀾一聽,強撐許久的意識悉數放鬆,就像一個小女孩委屈起來。
蘇雲翔自然是心急,問了她在哪裡,匆匆的趕過來。
已經是下午快六點了,夕陽餘暉灑下,樹影下一片金黃,蘇雲翔大步的走過來,身上的軍裝都未來得及換下。遠遠的看到趙婉君也在療養院,樹影下的空氣冷凝沉悶,他一下子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終究是來晚了,他原本打算今明兩天再抽了時間去見一下趙婉君的,誰知,這個雷厲風行的“丈母孃”還真是動作迅速。
秦微瀾看著丈夫邁步過來,迎著傾斜的落日,渾身被鍍上了一層金黃,高大英俊的不可思議,情不自禁的起身,想要迎上去時,卻忽的頓住了腳步——她的一生如此悲劇,以至於都要讓她懷疑此刻的幸福。這樣英俊的男人,這樣完美的丈夫,這樣情深似海的愛侶,真的是屬於她的嗎?
蘇雲翔看著秦微瀾起身,臉上的神情卻從驚喜慢慢的變為落寞憂慮,一把拉著她摟進懷裡,大掌按著她的後腦勺埋在自己的肩窩,低沉的嗓音溫柔的問,“怎麼了?看見我就是這幅表情?難道我的魅力已經吸引不了秦秦了?”
第兩百一十五章 不能不理我
秦微瀾聽著他故意玩笑逗趣的話,卻笑不出來,從丈夫的臂彎裡鑽出來,昂首凝睇著男人英俊凜然的五官,那深深的眼神彷彿要把他的輪廓一筆一劃的刻進腦海裡!
蘇雲翔越看越覺得秦微瀾今天有些不對勁,正要問什麼時,趙婉君已經起身,“蘇先生。”
蘇雲翔摟著妻子轉身,與自己並肩站著,長而有力的胳膊摟在妻子腰間,風度的微笑,“趙女士。”
趙婉君聽著他的稱呼,笑笑,不予置否,見女兒靠在男人的懷裡,眼裡的傷痛慢慢沉澱下來,心裡也情不自禁的感到安慰——至少女兒找到一個好歸宿。
“阿婆,耿爺爺,各位爺爺奶奶好。”蘇雲翔的視線從“丈母孃”身上移開,一一跟長輩打招呼。
阿婆看見蘇雲翔,也收起心裡的憤怒和悲痛,佈滿滄桑的臉扯出一朵笑靨,“雲翔啊,你得叫我外婆啦……”
掩瞞了二十多年的秘密,是時候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