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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的聲音,非常難聽——不過想到這應該是豬之間的語言,他強忍住不適,繼續發出哼唧的聲音。
“李副將?”他‘問’。
那豬玀疑惑的將臉轉過來,哼哼了兩聲,沈澤連著又問了幾個人的名字,那豬玀嘶號一聲,差點把沈澤的耳朵給吵聾了,對方不耐煩的扭過頭,用厚厚的耳朵蓋住整張豬臉,擺明了不待見沈澤這個同類。
看來與自己一同來到林家的這隻,並非是他的幾個兄弟。
沈澤默默的想著,或許整個隊伍裡,只有他一個人魂魄離體,那便最好不過——倘若只少了他一個,剩下的幾人回程後,依然能夠有條不紊的安排蜀中事務。
站在原地稍微休息了一下,補充足夠體力,沈澤從門口的溼棉布上仔細的擦了擦四隻腳蹄,才邁步走進林妙妙的屋裡,嘩啦啦的水聲從近處傳來,沈澤思量著自己的事,慢慢的卻隨著這水聲往裡頭踱步而去。
少女嬌柔的嗓音在近前唱起小調,不知使的是哪種民間語調,聽著竟像是在雲霧間,飄忽不定的撓人心肝。
沈澤微微抬頭,恰好可以瞧見林妙妙粘著幾隻花瓣的光潔的臂膀,起伏不定的水面灌注在她漲滿的胸前,深白色的溝壑若隱若現——高高的木桶下,巴掌大的豬玀一雙沉如深淵的眼睛驀地睜大。
沈澤面上泛紅,恨不得挖出個地縫鑽進去。他雖在營中數年也不曾沾過女人,但到底是個血氣方剛的青年將軍,此時正值靈魂轉換、心神紕漏之際……哪能受得了突如其來的這般誘惑?
他蹬蹬連退兩步,只覺得鼻中一熱,灰白的地面頓時滴落一抹摔裂的血花。
第十二章 何為勇者
第十二章(何為勇者)
經了一次教訓,女兒家的閨閣,沈澤卻是再不敢隨意亂闖了,雖然身體是隻豬,但心理上他還是個人,一個正當年華、血氣方剛的男人——以至於當那雙筆直修長的白腿走到他身邊,如玉般的手指揉了揉他的腦袋時,他也不肯抬頭瞧上一眼。
小豬玀漆黑的臉落在陰影裡,燈落下安安靜靜。
林妙妙家中取了編制的米篩做底,又翻箱倒櫃的找出自己小時候用過的短褥鋪好,再一轉頭,卻見巴掌大的小東西已經自覺的走到自己新地盤邊上,兩隻前蹄搭在上頭,埋頭稍稍用力,便一頭扎進綿軟的短褥裡。
林妙妙不由驚奇,暗暗思量富貴當真聰明,竟知曉那處將是他日後的居所。
後又念道,世上莫說是富貴這樣的小豬,便是人,在陌生的地界,只怕也要比往常聰明百倍。林妙妙在心中搖了搖頭,前世十六歲那年之後,她便已知道,除去最為熟悉的、相依為命的家人,便算外人對你露出多麼善氣的笑顏,卻也不見得真心待你——她以往就是因為奢求的太過,以至於到最後,心死如灰落。
那時的自己,寄人籬下,磕磕絆絆數載終於學會看人眼色,和如今剛來林家的小富貴卻也沒什麼不同——想來它現在也該是驚惶居多的吧?
小傢伙。
林妙妙摸摸小豬玀的皮毛,將一碗白水擱在它身側,起身走到妝奩臺前,掏出擱在床底的紫匣子。將暗淡的蠟光吹滅,生冷的月色流水一般鋪展在鏤刻著花好月圓的盒面上。林妙妙眼睛睜得很大,手指觸控著盒面上精緻的鏤刻,眼底隱隱有幾許情緒氤氳,卻終究歸於平靜——抬手將盒子開啟,一支血玉雕成的簪子映入眼中。
看起來也不過是稍顯精緻的簪子,可它的真正身份,卻是當年聖璁翊太后賜下來的十二釵之一,梅英採勝簪。
前世,她就是因為佩戴了這支髮簪,才被國公府中的人發現,從而得悉了自己的身份——原來她的父親,竟是蕭國公的長子蕭靖安,而她的母親,更是因著父母雙亡、自小養在宮中的紹倫郡主。
眼前這隻髮簪,則是她的親生父母的留給她的唯一身份證明。
想來那時候,初為人父的蕭靖安便已猜到是京中的三弟要謀害他夫妻倆,因而把出生不足三月的自己放在一戶農家門外,以致被現在的爹孃收養。
可笑她上一世未能洞悉這許多事,還認賊作父,將那人看做親叔父,以為自己成了國公府大小姐,地位便水漲船高,不僅財富唾手可得,還能嫁得如意郎君——也不過是別人眼中的跳樑小醜罷了。
林妙妙單手撐住側臉,指尖從簪身上滑過,冰涼的氣息從指尖竄入體內。林妙妙神色恍惚,這一世她是不準備再入國公府的,那麼手中的簪子,她是不是該丟棄呢?或者,只要將其穩妥的封藏住,便可避過京中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