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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注意身體……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情況?談朋友了?”餘家鼎不擅長跟女兒談心,儘管秦芬告訴他要迂迴,但還是直接問出來。
“哦……那個……爸……我是談男朋友了。”
“做什麼的?”
“以前大學的同學,現在製藥公司,也當過醫生的。”
“同學也好,彼此熟悉,你也不小了,你秦姨關心你,讓我多關注幫你分析分析、出出主意,你也知道她不好多說什麼,其實我覺得自己處得合適就行,別人的意見建議也就是當個參考而已。”
餘寶笙盯著父親的臉,心裡越來越涼,她其實是期待和父親見面的,她甚至有些想和父親聊聊她選中的這個男人是什麼樣子的。雖然一聽就是秦芬讓餘家鼎來問的,而且餘家鼎也問得很笨,但是她突然有種十四五歲早戀要向父母坦白的不安,希望他們贊同她證明她的眼光,又希望他們給出意見能給她指點。可是她還是失望了,餘家鼎沒說幾句話立刻又以那句千年不變的話結尾,別人的意見就是個參考,你要看自己的想法。
他這張臉和她如此相似,可他們的內心世界卻差了十萬八千里,他總是這樣放心她,說她懂事,他總是這樣相信她,認為她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一切,他不參與,不發表什麼相悖的意見,他和她相處得像朋友,給她尊重卻實際是不願花心思在她身上。她是他們愛情的結晶,卻又成為他們的枷鎖,似乎她生下來並沒有給他們帶來過一絲幸福,她綁束著他們早已不存在的愛情,他們犧牲自己的幸福忍到她考上大學,甚至不等到她拿到大學通知書,不等到她年滿十八歲,他們就開始清算感情,當她不存在,當她和家裡的一件傢俱而已,他們美其名曰尊重她的想法,其實不過是說我們不管你的存在,你也不要阻攔我們的生活。
餘寶笙冷冷地說:“秦姨多想了,其實我挺好的,她說我,我也不會生氣,再說,我的感情也還不錯,你們也不用操心。”餘寶笙心裡突然湧上一口說不明道不清的氣,父親的這些話她不想聽了,她早就不用聽,不用難過了,可是為什麼胸口還是這麼難受。
“寶笙,你可不能這麼說,你秦姨說實話操的心比你媽媽還多,你要尊重她。”
“爸,你是不是覺得秦姨這樣對我,我就該感恩戴德?”
“寶笙,你怎麼這麼講話?秦姨對你好,你是知道的,這怎麼說感恩戴德,多難聽啊?”餘家鼎也意識到今天女兒有些不對勁。
“說的難聽嗎?秦姨對我好,我當然知道,可是您呢?您關心過我嗎?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爸爸疼,沒有媽媽愛,現在有個陌生人不計較我是個拖油瓶,什麼事都想著我,還讓我在這個三甲醫院工作,已經很不錯了!”
“寶笙,你今天怎麼啦?”餘家鼎沒見過這樣咄咄逼人的女兒,當年知道父母離婚,她也不過是躲在小屋裡嚎啕大哭了一個晚上而已。
“爸爸,我沒怎麼,我就是覺得,連秦姨這樣一個外人都能愛護我關心我,我應該還不算個麻煩的人,周圍的人都喜歡我,我也該是個讓人不討厭的人,可是為什麼你們不來關心我,你們怎麼那麼放心我呢?你和媽媽離婚後,再沒有一個人在我過生日的時候給我打電話送禮物,什麼時候又開始送的呢?是你們各自結婚之後,秦姨問過我的生日,所以年年有份蛋糕吃,媽媽是盧卡斯生病之後才記起遠在千里之外還有個女兒也活在人間。你們都當我大了,不需要這些了,可是你們不知道小時候我就沒有這些。”
“本來我的戀愛婚姻都不想你們過問的,可是既然您今天來了,能不能誠心一些,真正地擔憂一下我。這個男人靠不靠譜?我能不能把我的寶貝女兒託付給他?他能不能負擔起她的終身?爸爸,如果您還像以前那樣貌似民主地讓我自由選擇,那今天這頓飯真的沒必要吃。”
“寶笙,你……你的教養呢?你這是和父親說話的口氣嗎?”餘家鼎倒不知道女兒有這麼多怨氣,可她說的也是事實,他的確沒有記得過她的生日。
“您教養過我嗎?五歲以前是外公養我教我,然後是小學,因為我成績好,所以您和媽媽從來不去開家長會,考完試只問一聲結果,好了,嗯一聲。我曾經以為成績不好你們會關心我,結果您出差了,媽媽把我扔到樓道里讓我反省,一兩個小時不開門不理我,那時起我知道我好了你們不管我,我壞了你們可能會拋棄我。我要懂事,可是高考完你們還是不要了我。爸爸,我沒有缺過錢,可是我缺的是什麼,您不知道嗎?就像今天,您都沒有問他叫什麼,哪裡人,家庭什麼情況?我是您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