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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宰了。”
“哎呀,小真姐的這個故事真不錯,記下來記下來。”她笑得容光煥發,手指如飛敲著鍵盤,顯然她完全不認為我說的是真的。我到底還是逼著他倆把我的照片刪掉了,我把兩人送到了就近的景寧市,找了家青年旅社住了幾天,在這個城市過了新年。
這一路往北,天氣自然越來越冷,從靜海出發的時候還是草木常綠溫度適宜,靜海的冬天總是暖暖的,這裡已經慢慢飄起了雪,來往的行人都裹得厚厚實實。白天整日都在開車,我通常睡得早並且往往一宿無夢。那天開啟電視,恰好看到安露主持的娛樂節日到了所謂的新年特輯,依然熱鬧喜慶,不免多看了幾眼,結果看到了安露巧笑倩兮的臉。
我想她現在一定很擔心我。我最後在歡快的電視聲中入睡,又在半夜醒了過來,帶著悵然,我想是青年旅社的床讓我不舒服的緣故。
景寧算是這一帶的大城市,也洋溢著新年的氣氛,我趴在旅社的視窗往下看,有人在外面開篝火晚會,到了午夜,大家一起把舊物扔進火裡燒掉,歡呼至黎明。我起了個大早,驅車離開了景寧。冬天的黎明來得遲,我經過的路還被夜色籠罩,正是黎明前的黑暗,遠近的燈光在冬日完全被薄霧掩蓋,我看不到前方的路。車前燈的光極微地反射進車廂,就像我那些飄忽的思緒。
我搖下車窗,想著那些似是而非的往事。愛情啊,友情啊,親情啊,我一無所有。這些不是追不回來,只要我回去認個錯,再哀哀哭上兩場,總是能得到原諒,但有些話出口之後,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和顧持鈞坐在城郊的湖邊,看著絢麗的煙花一朵朵盛開。當時我在想什麼呢?我在想,這煙花就像人的聚散,許多的人,走近,再分開,或者繼續堅持,或者無疾而終。我當時覺得,在我們這段關係中,顧持鈞才是堅持不下去的那個,沒想到最後變成了我。
黑漆漆的郊外公路上,只有我的車亮著燈,我好像駛入了黑色的霧中,常常覺得在這個處處隔絕的世界上,只住著我一個人。我第一次覺得人生如此孤獨,我和生命中的每個人都走散了。在父親不得不離開我之後,我又親手推開了表示要照顧我的母親。我破壞了許多可紀念的東西,親手破壞了一段又一段的感情,愛過的人,愛我的人,我都親手捨棄了。
我想我當時是走了神,我太恍惚,沒有看到拐彎處駛來的卡車。那雪白的燈光,等回神時,那偌大的卡車已經在我前方數米。
我呆了一呆,才知道我無意中居然搶到了左側的道路,正在逆向行駛,並且車速飄到八十。我開車多年,罕有這樣犯傻的時候,大驚中猛踩剎車,不要命地把方向盤往右打,但不論怎麼反應迅速,總是來不及了。
再做什麼不過是補救,對方司機肯定也嚇了一跳,他往左,我往右,我的吉普車和貨車險險擦身而過,車身劇烈顛簇,我聽到金屬摩擦的尖銳叫聲。路很窄,我再難控制引擎,雙目只見前方的白楊樹呼嘯而來,下一秒車子重重撞上了樹幹。
那一瞬我自覺思維清晰,始終是晚了一步,我感受到身體被慣性甩出去,腦袋朝左重重撞上車窗,在大腦的震盪嗡嗡聲響起來之前,胸口撞上了方向盤。我想我昏了好一會兒,大概失去了幾分鐘或者更長時間的意識。
恢復理智的時候,我撥了急救電話,通知了警察,然後努力拉開車門,跌跌撞撞下了車。黎明前的黑暗已經慢慢退卻,我在清晨的薄霧中看到我家路虎的車蓋已嚴重變形,回過頭,貨車在我後方也歪歪斜斜地撞入了一片白楊樹中。
我一隻手扶著頭走過去,摸索到貨車所在的位置,爬上了又高又陡的卡車,開始拍打車窗,“有人沒?”
看到司機大叔對我點了下頭,張嘴模糊地說了一句什麼,我的眼淚就這麼下來了,後怕的勁頭現在才氾濫開,終幹出事了,我真是害人害己。我忍著淚,拿磚頭砸開了玻璃,開啟了貨車車門,把司機大叔扶下了車。大叔額頭和衣服上有血,看得我觸目驚心。
幾分鐘後警察和救護車同時到達,又送我們去了最近的醫院。在救護車裡我看到鏡子裡我的臉,有血從頭上流下來,染紅了左邊鬢角,我胃裡翻江倒海,和去年的情形何其相似,但去年我是救人的英雄,今年我成了肇事者,那麼羞愧。
我的駕照被警察拿走了,他們盤問我,“你是靜海的大學生,怎麼會獨自一人到了我們景寧?現在還在新年假期。你家人呢?”
我任憑自己在救護車裡顛顛簸簸了一會兒,覺得思維也被顛得模模糊糊,“我沒家人,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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