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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過的許諾。
那時的她卻將這個沒有多少價值的首飾盒視若珍寶,高興地笑著,捧在手裡不捨得放。
對於她而言,只要有他的真心,就可勝過世間萬千珠玉。可最後,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從塔頂跌下,獨自飄零離散,消失在混亂的血戰之中。
他從袖中取出她當日送還的雙燕荷包,放在了空蕩蕩的梳妝盒裡。馬車顛簸中,他聽到城樓上號角又起,想要將盒子蓋上,手指觸及之時,卻覺心間沉墜難忍。
往事就如這般,看似已然空空,卻始終無法封存遺忘。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春來雪盡時相見
河間位於宋遼邊境,因為前番戰事不休,已是生靈塗炭,萬物蕭索。
九郎自汴梁被貶斥至此地,雖不說是流放,但沒了封爵王位,與罪人也相差無幾。地方官員早知他的身份,按照朝廷的吩咐給他準備了簡單住處,還專門派人交待,如果沒有特殊事情就只能待在小院,不能擅自離開河間。
他默然點頭。
當此境遇,還有什麼值得在意呢?
從汴梁出來,只有一輛馬車,兩名雜役相隨,身邊再沒有可親近之人。
很長一段時間內,九郎甚至不知道馮勉是不是從第一次接近他討他歡心起,就始終戴著一張笑嘻嘻的假面具。
在他的印象中,馮勉一直都和和氣氣,是天底下最良善的人。他孤獨的時候,馮勉會抱來小貓逗他玩,他生病的時候,馮勉比誰都著急。
直至繁塔之後,他從端王那兒得知了真相,還會在夢中回到太清宮。那裡有一座古井,明月升起,雙澄光著腳丫坐在井畔的樹枝上,臉蛋圓圓的馮勉就在不遠處朝他招著手,笑盈盈地道:“九哥,雙澄在這裡等你呢!”
然而夢醒之後,唯見一床清月,眼前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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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在河間生活著。一所偏僻的小宅院,兩名不甚熟悉的雜役,日子寂靜如水,與尋常百姓相比或許已沒有很大的差別。
北遼軍隊雖已撤退,但此處畢竟遭遇了大戰,許多當地百姓早已逃至他鄉,就算是戰爭平息了,城鎮間亦很是蕭條。
九郎很少會離開宅院。
除了有一次,他聽雜役說起河間城外有一座山,站在山巔能望到周圍各州縣。他心有所感,不由問起:“可以望到真定府的蒼巖山嗎?”
雜役也不是當地人,想了想答道:“真定府離這兒可不算太近,應該是望不到的吧。”
然而九郎卻將此事當了真,次日一早就請馬伕載著他出了城。
漫漫沿途並無什麼好景色,山路亦很是崎嶇,九郎還是撐著手杖獨自上了山。道途艱險,他走得異常吃力,終於在臨近黃昏時分上到了山頂。
山風浩蕩,四望渺茫皆是原野,暗紅色的夕陽緩緩沉落,鄉間的農婦在喚著晚歸的孩子,聲音綿長悠遠。
只有最遙遠的天幕之下,隱約能望到另一座山峰的黛影,可是他也不知道,那是否就是真定府的蒼巖山。
暮色漸漸濃郁,他在山頂寂然坐著,看失群的飛鳥自天際劃過,最後消失在雲端。
……
因著這一次擅自離開河間府,回到城中的九郎被州官嚴加盤問,聽那官員的意思,似乎還要上報朝廷。他早已將這些置之度外,也沒有任何申訴。然而後來此事卻又不了了之,他手下的雜役去打探訊息,說是州官本已派人稟告,卻被朝中某人阻截了訊息,將那使者遣送了回來。
果然,自那以後,州官對他的態度有所改善。連雜役都偷偷跟九郎說,朝中的人必定是給了州官好處,才讓他躲過了一劫。
九郎卻並未輕鬆。他猜得到是誰在替他周旋,然而這樣的事若是被官家知道,最終吃虧的還是端王。
此後他再也沒有擅自離開河間府,只是長久地待在那個安靜的院子,聽著牆外的車馬轔轔。
荊國公主起先還有書信送來,說些宮闈瑣事。但後來因為官家要給她指婚之事,她與官家又更為不和,也許是因為心煩意亂,連書信也漸漸減少了。
冬去春來,又是草長鶯飛,又是繁花似錦,縱然是北方邊境,也有暖陽薰薰,可是九郎還是離群索居,對汴梁的事情知曉的也越來越少。
他來到河間的第二年,荊國公主又派人送來書信,說是自己要被嫁給一個新近提拔的文官了。信中只寥寥數語,好似已經抗爭至疲憊,沒有了年少時的決絕。
他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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