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3/4 頁)
上。任非桐“嘶”了一聲,鬆開手退開。
唐棠再不看他,拉開門就往外衝。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曬得水泥路面都有些白晃晃的。唐棠走到樓下時,任非梓已經走了,她頹然地拎著包,走到門口打算打車,門衛顯然認得她,隔得老遠喊:“唐小姐,這麼熱天,怎麼不讓任先生送你呀?”
唐棠斜了他一眼,走遠了一些,才在陰涼處蹲了下來。
夜不歸宿,田欣欣和唐嘉寧得煩死她,肯定不能這麼穿著回去。去商場買件新的衣服?還是去店裡找找,把之前留那的舊衣服找一件出來換上吧……
面前刺眼的陽光突然被什麼擋住了,唐棠心裡咯噔了一下,抬起頭,果然是任非桐。
“我說你怎麼陰魂不散啊?”唐棠終於還是沒管住嘴巴,不耐煩地說道。
他背光站著,看不大清楚表情,手卻固執地伸了出來:“起來,我送你回去。”
唐棠扭頭去看邊上花壇裡矮小的灌木,細碎的小葉子旁全是刺,一根接著一根,連陽光都照不透它們交錯縱橫後構建的遮擋。
灌木底下陰冷一片,一絲光也沒漏下去。
任非桐的手仍舊伸著,影子拖在地上,像一截可笑的斷橋。
唐棠又一次把臉埋進了膝蓋裡:“算我求你了,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兒吧。”
任非桐愣了一下,尷尬地縮回手,腳卻怎麼也挪不開。消瘦的女孩穿著他舊時的衣服,頭髮被陽光照得枯黃,像昨晚一樣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一絲表情也不肯留給外界。
頭髮和衣領間,露著殘留著幾個紫紅色吻痕的纖細脖子。
可就在一夜之前,她還曾像張開的珠蚌一樣接受了他,柔軟得像是順水拂動的水草。
任非桐拍了拍花壇沿,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他比灌木高出了一截,不多不少,正好替她擋住灌木沒能抵擋住的陽光,灰色的影子整個投射在了她身上。
一輛輛車子從他們身邊經過,帶起一陣陣煙塵,又漸漸歸於平靜。唐棠終於再一次抬起了頭,聲音悶悶的:“你老跟著我幹嘛,不是不能讓你弟弟知道嗎?”
任非桐扭頭看她:“我是怕你不喜歡。”
唐棠抓了抓頭髮:“我更不想看到你。”說完,她就覺得身側的人有了片刻的凝固——像是枯葉落進了泥潭,又像是雪花掉入了未結冰的水塘,身不由己地難以動彈。
“我幫你叫輛車吧。”任非桐總算站了起來,轉身向著路口看去。
唐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男人跟自己委曲求全。他擺出這樣的姿態,反倒叫她生出同情來:歸根結底,他也算“受害者”吧?
眼前的背影挺拔而蕭瑟,車流如水,居然半天都沒一輛空車經過。
唐棠擦了擦額頭的汗,暗暗握了下拳,站起身:“還是麻煩你送我一程吧。”
。
唐嘉寧第三十二次從桌底下拿出手機,眉頭都快糾結成一團了。
邊上的王瑜有點看不下去,小聲地說:“你還聽不聽課了,朱老師都看你好幾回了。”唐嘉寧白了她一眼,沒有吭聲。
王瑜又問:“到底怎麼了?”
唐嘉寧心裡煩悶,拿筆在草稿紙上潦草地寫了幾個字,很快又劃掉,一臉愁苦地盯著滿黑板的演算步驟。
下課鈴一打,他拎起包就風一樣疾走了出去。
王瑜吐吐舌頭,嘀咕了句“急什麼呀”,慢騰騰把書收拾進書包裡,正要起身,瞄到唐嘉寧揉成一團掉在課桌下的紙團。
王瑜好奇地撿了起來,展開,分辨了半天,她才隱約看出幾個字:“夜……回家——誰夜裡回家了呀?”
唐嘉寧已經出了教學樓,奔向校門了,哪裡還聽到她的話。
90路公交來的非常及時,他和一大群學生潮水一樣湧了上去,把車子填得一點縫隙都沒,晃盪著離開了站牌。
第一次送他來這所中學時,唐棠還唸叨:“擠公交實在太容易受傷了,尤其是你的腿,一定要保護好。要是地鐵能早點修起來就好了,地鐵不那麼堵,沒準還能有座呢。”
其實,即便地鐵修好了,哪裡能那麼湊巧,正好就經過這裡呢?哪裡能那麼幸運,每次上車都有座呢?
唐嘉寧焦急地看著車窗外不斷掠過的站牌,忍不住又掏出手機撥了她的號碼。
這一次,手機居然接通了!
唐嘉寧握緊手機,心跳都快了好幾分。
“嘉寧?”唐棠的聲音總算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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