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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沒有兩手空空地來,準備了拜祭的用品。這一次,是文菁自從十歲那一年文家發生慘劇之後,首次在白天,當著他人的面,光明正大地拜祭母親。
青/天白/日的,這墳地沒有了夜晚的陰森詭異,再加上這一次人多,大家在一塊兒也壯膽。
清晰看見阿芸墳墓不遠的懸崖並不高,下邊是一片稻田。
文菁跪在墳前,點上蠟燭和香,手裡捏著冥幣,臉蛋被火苗映得緋紅。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再也無法控制,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流下來……失去親人的痛苦,是一道印刻在骨髓的傷痕,即使過去許多年,依然沒有淡去絲毫。
文菁的身子禁不住微微顫抖,情緒太多激動,但她喊不出來,喉嚨哽得發疼,慢慢將手裡的冥幣燒給母親,文菁哆嗦的雙唇在低喃,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細碎的聲音抖吹散在風裡,但是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悲憫之氣,壓得人喘不過氣,心情也跟著格外沉重。
“媽……我來看您了,原諒女兒不孝,知道現在都沒能將您和爸爸合葬在一起……但是今天……今天不管能不能找到寶庫,我都要將您和爸爸的心願完成……等了這麼多年,時機終於到了,如果能找到寶庫,我會妥善處理好……可如果沒找到,今天的事,一定瞞不過外界那些瘋狂想得到寶庫的人……我怕他們不死心,會來打擾您安息……媽,您在天之靈保佑女兒,能順利找到爸爸遺留下的寶庫,保佑我和小元寶從今以後可以生活在陽光下,不用再躲躲藏藏。”文菁恭恭敬敬地向阿芸的墳墓磕了三個頭,虔誠,悲慟。多少年沒有這樣拜祭過母親,她是該高興的,是該慶幸的,如果不是站在她身邊的這一群人在堅持不斷地替她隱瞞著身份,她興許早就落得個悲慘的下場了。
文菁覺得自己還有好多好多話要跟母親說,她的眼神痴了,回憶起小時候的一些事,時不時慟哭出聲,時不時又在笑,無論是哪種,都令人心碎。
翁嶽天等人也都默不作聲,被這悲涼的氣氛感染,誰都沒去勸文菁別哭,如果憋了這麼多年還不能在母親墳前痛哭一回,那是很殘忍的事情。對於文菁來說,她就該狠狠地哭,狠狠地發洩一通。只是她的傷悲,讓翁嶽天和乾廷格外揪心,呼吸都不順暢了,多想能將這小女人擁在懷裡好好安慰憐惜一番,但礙於今天這特殊情況,翁嶽天和乾廷兩人愣是顯示出了驚人的默契。即使心痛得要命,還是沒有做出太過於親暱的動作。
乾廷呆了好半晌,精美無匹的俊臉上,眼眶隱隱泛紅,終於還是蹲下身子,一隻手攬在文菁肩膀上,雖然不是抱在懷裡,但這樣的舉動已經足夠讓現場氣氛頓時變得奇怪起來。
亞森第一個衝上去,臉色陰沉,手一抬就準備要把乾廷的手推開,在亞森心裡,只有自家少爺才能碰文菁。
翁嶽天猛地抓住了亞森的胳膊,眼色顯得有幾分痛苦,衝著亞森搖搖頭,那意思是讓他別衝動。亞森很不服氣地咬咬牙,退到翁嶽天身後,但眼神依舊鋒利如刀一樣刺在乾廷身上。
梁宇琛冷眼旁觀,不禁暗暗嘆氣,翁少啊翁少,明明你那兩隻眼裡都寫著吃醋呢,還這麼憋著,那該是有多難受?
多難受?除了翁嶽天自己,無人可明白,無人可體會。他得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高大的身軀有著不易察覺的戰慄,心如刀割,卻還是能擠出一絲不經意的笑容,只是這笑,隱含著殘忍的意味……心痛得快死掉,卻強迫自己不要發火,要保持自然的笑容,這是對他自己的殘忍。
文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紅腫的雙眼望了望乾廷,茫然無助的神情,刺痛了乾廷的心……她本該是人人羨慕的小公主,可她的命運卻十分坎坷,她能撐到現在,實屬不易,怎麼能不讓人痛惜呢。
文菁吸吸鼻子,哽咽著,轉頭繼續燒著冥幣,嘴裡還在低喃著,忘我地向母親傾訴著她這些年來的苦痛。
乾廷在大手在她肩膀上捏了捏,這是在鼓勵她,安慰她。很快他就站到一邊,與翁嶽天一起默默燒著冥幣,他們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各懷心事,一是為文菁以及雙親的遭遇感到惋惜,同時更擔心的是挖墳之後會是什麼結果?翁嶽天和乾廷心裡都有一個心照不宣的隱憂……祈禱那該死的太陽國人別出現。
拜祭完之後,周圍的空氣都還暖呼呼的,冥幣燒得很旺盛,老一輩的人會說,火燒得越旺就代表逝去的親人很高興。
在冥幣燒起的火焰逐漸消失時,梁宇琛率先打破了這沉悶的氣氛。
“差不多就可以開始了。”梁宇琛手裡拿著鐵鏟,亞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