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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玩遊戲機是在父親出事前半個月,那次父親從部隊回來休假,住了兩天就走了,父親臨走時還說,回來的時候會帶一盤新的遊戲卡帶給翁嶽天玩兒。可誰知道,自那天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父親……父親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了,而那之後,母親就離開了翁家……遊戲機成了翁嶽天不敢再觸碰的東西,儘管那是他鐘愛的寶貝,但他硬是將遊戲機給鎖起來,再也不碰。
翁嶽天的臉色十分難看,童年的陰影是不會從心裡抹去的,被他刻意塵封起來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瘋狂肆虐著,錐心刺骨的傷痛瞬間淹沒了他……“兒子,等著爸爸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玩新的遊戲!”父親的聲音歷歷在耳,如同是發生在昨天一樣。翁嶽天的眼眸變成赤紅,緊緊攥著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深眸裡醞釀著可怕的風暴!
是誰!是誰送來的這個東西!這是他最害怕見到的東西,為了怕觸景傷情,他將父親送的遊戲機藏起來,由爺爺保管著,爺爺藏在哪裡,他從不過問,他能肯定,眼前這個,絕不對自己擁有的那一個!可是為什麼他床上會出現一個一模一樣款式的遊戲機!
男人高大的身軀有著微微的戰慄,這是他在父親離去之後,曾發誓不再碰的東西,會出現在他床上絕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故意的!是誰知道他的秘密,是誰知道他的忌諱?
翁嶽天褐色的眼眸在泛著淚光,關於遊戲機,關於父親,關於他那個狠心棄他而去的母親……那些傷,從沒癒合過,只是被他死死壓在心底某個角落,這麼多年來,他以為自己能淡定了,以為不會再傷心,可是他錯了……在看見這遊戲機的那一秒,他彷彿又看見了坐在身邊笑容可掬,親切和藹的父親……每一次父親都會讓著他,其實父親每次都能贏他的……
父親……父親……翁嶽天心裡在狂喊,在慟哭!他的人生也許有七十年,八十年,甚至一百年……可是在他的人生裡,有父愛的時間卻只有十年不到!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地雷,一旦被觸發了導火線,你就會失去慣有的冷靜和鎮定。堅強,並非是不敗的峰塔,當衝擊足夠強烈,心房也會決堤……
剛踏進臥室的文菁,見到翁嶽天痛苦的神情,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驚慌失措地衝過來抱著他。
“老公……老公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說話啊,不要嚇我……老公,你說話……”文菁顫抖的聲音變調了,她太害怕翁嶽天是舊病復發,她緊張得快不能呼吸了!
翁嶽天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搖頭,然後,將臉埋在她胸前,淚水在眼裡匯聚多時,此刻,他再也忍不住情緒崩潰……這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竟然在她懷裡哭得像個孩子。
文菁的心,又驚又痛,翁嶽天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這樣放聲大哭,這悽慘悲慟的哭聲,他憋了多久了?
多久?文菁不知道的是,細細算來,翁嶽天自從小時候父親去世,母親離開,到現在,二十幾年沒這樣哭過了……他被一個遊戲機勾起了童年的記憶,他對父親的思念猶如囤積了多時的山洪,頃刻間爆/發……
人世間最不可承受的傷痛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在”。翁嶽天在想,如果父親還活著,那該有多好呢……如果父親還活著,他還可以跟父親一起玩遊戲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看著遊戲機在面前,而他只能悲傷的哭泣,痛徹心扉都換不來時光倒流!……
文菁不知道翁嶽天為什麼突然會情緒失控哭得這麼傷心,但她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現在需要她……
他緊緊抱著她的腰,頭附在她胸前,身體在顫抖,眼淚在傾瀉,悲傷在肆虐,他不顧形象地慟哭,不想再壓抑自己。這是他的妻子,他允許自己可以將內心深處久久不曾癒合的傷口,攤開在她眼前。
他的哭聲他的眼淚,都讓文菁心裡特別難受,胸口像塞了什麼東西一樣的堵著出不來。她雖然不明白他是因為什麼事情而悲傷,她只是痛著他的痛。他有著讓人安心依靠的臂彎,他成熟內斂穩重,而今天的他卻是如此脆弱無助……誰說像他那樣尊貴又強勢的男人沒有軟弱的時候,現在,他哭得像個孩子,她的心都快碎了……
文菁沒有再問他什麼,她用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溫柔而憐惜。她的沉默和體諒,就是他現在最最需要的。他盡情的哭,發洩心中堆積的鬱結,童年的種種,是他難以釋懷的傷痛,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壓抑著自己,其實在他的內心世界,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住著一個小孩……在這個兒童節,他控制不住這個“小孩”了。
“如果我的父親還在……那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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