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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往下滴水，手裡還緊緊地拎著兩個大塑膠袋，袋裡裝滿了食物和酒。她眼睛紅紅的，眼泡還有點腫。華曦接過袋子，把吳纓讓進房裡，並給她遞過一條幹毛巾。吳纓無辜地站在房子中央，四處望了望，對華曦說：“給我找件乾淨的衣服，過一會兒我要凍感冒了。”

華曦從衣櫃裡找了件圓領背心，“穿它吧。”

吳纓從衛生間裡出來的時候，身上套著華曦的大背心，手裡攥著剛洗過的內衣*，在衣櫃裡找了兩個衣架晾在了客廳的窗臺上。華曦依舊坐在窗臺上看《明天的世界》，吳纓走過來，低頭看了看，“你還真有心情，明天的世界是颱風的世界。”

華曦翻了翻白眼，“關我什麼事？”

“都不關你的事，你就悶在家裡吧。”

第三章　颱風季節（15）

華曦放下書，“怎麼了？哭得驚天動地的。”吳纓剛才在電話裡時，抽泣地說不出話來，華曦從未見過她哭得這麼兇，於是趕忙讓她過來。

“好多了，現在沒事了。”

“什麼？這麼快沒事了？我準備了半天的說辭豈不浪費了。”

“按你的意思，我非得哭個沒完沒了？”

華曦趕忙站起來，“別，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吳纓坐到床上，兩隻手抱攏雙腿，“這麼說，是我不該來了？”

華曦嘆口氣，攤開雙手，“哎，大小姐，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歡迎還來不及呢。你坐著，我給你倒杯水。喝可樂還是白水？”

“袋子裡有啤酒。”

華曦拎著一聽可樂進來遞給吳纓，吳纓沒有接，“我說袋子裡有啤酒嘛。”

“行了，哭得昏天黑地的，還喝什麼啤酒？想愁上加愁？”

“不，就要啤酒。”吳纓在床上斬釘截鐵地拒絕道，華曦只得又到廳裡將兩大袋吃的東西全拎了進來。

吳纓笑呵呵地說：“這還差不多。”

“伺候您老人家肯定要全心全意。”

“是嗎？”

“肯定是。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事啊。”吳纓翻著白眼地反問華曦。

“沒什麼事你哭什麼？”

“哭就一定有什麼事情嗎？沒事我就不能哭？”

“好端端地為什麼要哭？”華曦實在不解女人的奇怪思維。

“哭和吃飯、睡覺一樣是我們的權利。”

華曦無奈地搖搖頭，又彷彿如恍然大悟一般，“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例假來了。”

“呸！”吳纓重重地打了華曦一拳，華曦順勢又坐到了窗臺上。此刻在窗臺上端望吳纓，華曦發現她像是片漂浮在水面上的荷花花瓣，圓領背心裡的身體含露帶芳，讓華曦看得心跳不已。吳纓將頭垂在弓著的膝蓋上，“你就知道挖苦別人，你躺在醫院裡的時候，看還有誰來照看你？有幾個人像你這樣沒心沒肺的，要刮颱風了，連一點情緒都沒有。”

“刮颱風是天鬧情緒，和我有什麼關係？”

“可是和我有關係，”吳纓堵住華曦的話，“每到颱風來的時候，我都會心情變得特壞，而且每次都和你有關。”

“和我？”

“是。”

“為什麼？”

“因為每次你都不在我身邊，你說和你有沒有關係？”

“有，肯定有，不光和我，幾乎和所有人都有關係。”

“少貧嘴！”吳纓喝了一口啤酒，再次制止住華曦，“每次深圳刮颱風，都會有壞訊息傳來，我都覺得奇怪。來深圳後的第一次颱風，正是人生地不熟的那一段時間，我就收到了他的來信，說相隔這麼遠，要我別愛他了，當時外面颳著颱風，我就想出去散散心都不行，就愣是在屋子裡憋了我兩天兩夜。第二年也是刮颱風時候，他又來了一封信，你猜怎麼樣？他告訴我他要結婚了，娶的卻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為什麼總是這麼湊巧？總是在臺風的季節裡，有著同樣的心情；總是在臺風的季節裡，有著同樣的遭遇。”

“他是誰？”

“他？我以前的戀人，畢業後到外企做了狗腿子，還整天樂顛顛的挺知足。”

“後來呢？”

“後來？後來就結婚了，沒過多長時間又離婚了，再後來就嫁到比利時了，再後來就不知道了。”

“你那最要好的朋友呢？”

“成了小寡婦了，也沒個工作，還整天在北京城裡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