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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自己想來想去,
竟然也搞不清楚當初是什麼原因把彼此分開的。
然後,你忽然醒悟,
是沒有好好珍惜,
或者不敢去面對。
一別便是一生。
這輩子,都以為,我們缺的是機會,他現在悟了,我們缺少的,是珍惜。不論是他,還是他,還是她。
濃冬終於來臨,巖荷雅居上那簇簇梅花已經打起了花骨朵,花未放,幽香已然飄遠。青梅和葉恩哥藏身在沉塘已有些時日。她立在岸邊靜看著那沉塘冬景,葉恩哥突然說道,“來了。”
她知道,她說的是“程致逸來了”。
她沒抬頭,便聽見那叮咚跑來的腳步聲,停在通往樹屋的長廊上,帶著重重的喘息,他低低喚著,“恩哥……”
葉恩哥笑了笑,蒼涼而又釋懷,“你能顧及兄弟情分,我很感謝。”
程致逸停下腳步,也望著那浩淼的沉塘,他請求道,“我媽……”
“你放心,我只是想知道一些事,不會傷她。”恩哥打斷他,痛快的承諾。
見程致逸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青梅身上,葉恩哥悄然轉身,留下他和她。
而他,卻終而沒有勇氣邁向她,阻擋他的,不是她那樣平靜如水卻又埋著萬里怨恨的目光,而是他心頭的深深的負罪感。
他靜立在她的旁邊,和他一同看著悽絕苦敗的景緻,接受這她如尖刀般凌遲肉身的目光,只是,這目光中,他也讀到了那種叫悔恨的東西。
一直到,第三天,青梅開口和他講了一句話,內容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去年,我說過和你一起過生日,沒達到,今年,我和你一起過。”
他不覺苦笑起她孤執的守諾。
青梅帶他到的地方是處簡單的廟宇,廟宇前有一顆四人合抱的槐樹。他想起,《天仙配》中,七仙女便是在槐花樹下,和董永私定終生。
可惜,她寫的,求的姻緣是她和另一個男子,而不是他。他翻起那張姻緣牌,幫她掛起,上面寫著,“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稜,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接著,她又寫了一張,“一別生死殊途,兩番誤君傾心,三世與君相盟,四時不相忘懷。”
一、兩、三、四,她竟然有那樣好的才情。他幫她掛上後,也取來一張未寫的鴛鴦牌,書到,“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誤傾城;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隨後,她帶他來到一處平灘。平灘上有些火堆的灰燼,她告訴他,這個地方叫彎沙田,是一處很好野炊之地。
她折回去取來些廚具放下後,對他道,“我很少答應別人事情,但答應別人的事情我總要做到。今天,我想忘記前緣,簡簡單單和你過一個生日。”
他應好,便開始幫堆火堆。架上一口鍋,放進洗盡的魚,那是她剛釣的一條鯽魚,放了些姜,撒了些鹽。另一個火堆上,她架了架子,烤起魚和蚌肉。
她擺上一張摺疊桌,放一些時令的果蔬,又去樹林裡逮來野雞,醃製後,填入辣椒,用層層荷葉裹的緊緊實實,拿繩索綁好後,和上稀泥,扔進火堆。
一番忙碌後,菜上桌,配上農家高粱酒,有肉有酒,有葷有素,飯菜的香味瀰漫很遠。一切都很溫馨,都很愜意,不足之處只在,他去撿乾柴回來的那瞬,正好看到她拿著一包粉料,立在桌前,躊躇無措。他悄悄退遠了些,卻依然看清,那包和著水的藥粉,搖盪在其中一個杯子裡,又搖盪在其中一副碗筷裡,隨即,潑向的不遠處的沉塘。
他等了好長時間,才拖著幾把乾柴回來,亮了亮手中的被木刺扎到的手,她便起身去田地找了些野草,敷在傷口上。他知道,她對藥草的瞭解一定多餘他。
兩人對坐後,她首先舉起杯子,祝道,“程致逸,生日快樂。”言罷,一飲而盡。
他蕩了盪酒杯,舉杯,喝下那杯後,便各自享用著那可口的美餚。他不得不承認,她的廚藝,驚人。這樣的飯菜,他有幸嘗過一次。那次,她做了四道菜,味道他至今記得。那晚,他表白,嚇到了她。微風吹來,那陣陣往事如面前的湖水,漣漪陣陣,卻波瀾不驚。
“你昨天和葉恩哥說,你去公安局自首了?”
“是。”
“……會面臨,很重的懲罰嗎?”
“這個,我並不清楚。”
他喝了杯酒,嘆道,“去年今天,是我們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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