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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一直不出聲,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繼續走也行,或者回去也可以,他一切聽從姜經理的安排。姜經理聽出了鼕鼕爸的怨言,開始考慮他的意見,他也不去想那麼多的假設,雖然寶山爸自始至終沒說一句打退堂鼓的話,可這也並不能說明他沒有和鼕鼕爸相同的念頭,只是沒有像鼕鼕爸這麼直率地提出來而已。姜經理不打算強人所難,他正要對二人說回去時,那棵被寶山爸稱之為“妖樹”的老枯樹,突然爆發出一陣“哈—哈—哈”的古怪聲音,三人立刻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一個個起來了,這又尖又利的聲音就像鬼怪發出的嚴重警告,三個人的神經幾乎繃斷,寶山爸條件反射地把木棍舉過頭頂進行抗擊。
姜經理是墳墓見得多、死人見得多,可就是沒有聽過從黑漆漆的墳地傳出的這種恐怖的尖笑聲,本來不迷信的他,這會兒也迷信起來,“有鬼!有鬼!趕緊撤退!”
話剛完,鼕鼕爸扭身就跑,儘管跑起來一瘸一拐,但可以看出來他是盡了最大的努力,鼕鼕爸的舉動使寶山爸賴以支撐的心理防線土崩瓦解,他也扭過身欲跑,不過他不想表現得像鼕鼕爸一樣狼狽,再一個就是無論如何不能把姜經理落在後面,聲音又從老枯樹那兒傳來,而這次的聲音是直接向他們撲過來的,三個人頓時魂飛魄散,就在亂墳崗撒腿狂奔。
第二十五章 夜闖鬼哭嶺(5)
鐵蛋媽和鐵蛋一路上沒遇到任何麻煩,夜裡兩點多鐘的時候母子倆就毫髮不損平平安安地回到家,一到家鐵蛋也不說肚子餓,就臉也不洗、衣服也不脫地倒在床上呼呼睡著了。姜經理他們在鐵蛋孃兒倆回家不久後也狼狽不堪地回到大院,姜經理沒有像他倆一樣猴急著回家睡覺,而是轉到鐵蛋家,他要證實一下鼕鼕爸的話,孃兒倆是不是真的已經回到家,他看清楚了鐵蛋家的院門外沒掛鎖,裡面是鎖著的,姜經理總算鬆了一口氣,就放心回家睡覺去了。
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間,姜經理睡足覺後便來找鐵蛋媽,想把事情解釋一下,畢竟是自己編造的假話才害得孃兒倆白跑了一趟冤枉路。鐵蛋媽正在院子裡晾衣服,見他進來心裡有點兒生氣,於是就繃緊臉不去搭理他,自己則專心致志地往鐵絲上掛衣服,姜經理看出她為昨天的事生著氣,便撓撓頭皮不好意思地問鐵蛋媽,“昨晚幾點到家的?”鐵蛋媽聽他這麼問,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真想狠狠地罵一頓,忍了忍就又把話咽回肚子裡去了,一聲不吭地繼續晾著衣服。
“你也太心急了不是?昨天夜裡我們都找你和鐵蛋去了,很晚才回來哩!”姜經理說。
鐵蛋媽這才手停下來,轉過身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姜經理,她有點兒奇怪,又有點兒緊張,她擔心姜經理是因為得到丈夫的壞訊息後才連夜找她孃兒倆的,因此她的心又蹦到了嗓子眼兒,不敢問可又迫切想知道訊息,她將原先的怨氣暫且放到一邊,焦急地問姜經理:“找我啥事?是不是鐵柱又出啥事啦?”
“沒出啥事,我聽說你們一早出門了,就琢磨你一定是去機關農場,晚上十一二點都還沒見你倆回來,就一直擔心路上別出啥事,我和宋軍、趙成商量後就決定去找你母子倆。”鐵蛋媽放下心,但是氣也上來了,她機槍掃射似的衝姜經理直髮火道:“我家鐵柱關在機關農場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可那裡的人告訴我鐵柱就關在縣城的看守所裡,你看看這有多近呀!簡直就在家門口,你幹嘛不對我說實話呢?結果害得我和鐵蛋走夜路不說,還差點兒被野狼吃掉,你咋能開這要命的玩笑?”
姜經理紅著臉等鐵蛋媽一說完,便連忙接上話說:“還不是怕你知道實情後承受不住,才編個假話先穩定你情緒嘛,誰能想到你這麼快就去找鐵柱呢?”
“有啥承受不了的,不就是關在看守所裡嘛,難道還和關在機關農場有啥不同的嗎?”
“當然不同,區別大著呢!”
鐵蛋媽嘴巴張得很大,姜經理見自己的話又把她嚇著了,就有點兒後悔自己把話說得太明白,他拿起鐵蛋媽還沒晾完的衣服默默地一件件地掛在鐵絲上後,對還在發著呆的鐵蛋媽說:“進屋再同你說吧!”
鐵蛋爸終究沒放回來,姜經理和鐵蛋媽還有鐵蛋一直都沒見到鐵蛋爸,直到過了兩個月後,鐵蛋爸被判刑送到勞改隊。開公判大會的那天大院裡的人才算又看到鐵蛋爸,那時的鐵蛋爸原本高大挺拔的身軀萎縮了一截,剃光了頭不說,還鬍子拉渣一副窮酸邋遢相,一張方臉瘦得變了型,若不是臺上的公審人員歇斯底里地叫嚷著他的名字,恐怕大院裡的人都不見得能認出這個人會是鐵蛋爸,鐵蛋爸的罪名也像他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