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第2/4 頁)
刀霜劍的世界,人人都要四分五裂,遲早都要四分五裂的——要麼是生命,要麼是理想,要麼是心……
何飛臉上帶著甜蜜的、溫柔的、破曉時微光般的笑容,那笑容是他的面具,是他保護自己的盔甲,是無所不能的護身符。他那樣的笑著,以至於賈安妮滿眼無法掩飾的自得,不住地傾過身子對他說話;以至於記者們的閃光燈亮成一片,像是正午時波光粼粼的海水……何飛微微垂下眼瞼,將賈安妮的盈盈皓腕推向一邊,然後站起身來、帶著所有人的視線站起身來,他一言不發地轉身,轉向主席臺後的落寞世界,投入落寞的懷抱之中。
四周寂靜地、一根針落下來,都能聽得到。
夏小伊站在那裡,頭高高昂起,緊緊咬住嘴唇。高遠的手帕跌在她腳下,跌在塵埃中,世界在她眼裡變成了絢麗而模糊的一片……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輕按在她的手上。很輕,很穩定,溫柔地讓她強忍著的淚差一點便跌落下來。
“……我們該走了,sicily,”何飛依然笑著,笑容和煦,宛如春風,“向林導道別吧,去謝謝他的關照。”
於是夏小伊聽話地笑了——可她其實是想哭的,她真的很想就這麼投入他懷裡,大哭一場算了。
林建國的臉色像岩石一樣堅硬,“喀啪”一聲輕響,主席臺上放著的簽字筆在他手中斷成兩截。許久、許久,也許過了一個世紀那樣久,他清了清嗓子,開了口:“小何,這就是你的答案麼?”
何飛緩緩回過身來,點了點頭。
林建國一雙眼瞳中的光亮猛地向內塌縮,凝成了兩根又尖又細的針,他的聲音越發放慢了,慢的簡直像個疲憊的老人:“如果……你真的決定放棄的話,這個角色我會給葛幕風。”他說。
“小葛會演得很好……”何飛回答。
“是……他會演的很好,他很有才能——只要我肯教他的話。”
何飛低下頭去,握住夏小伊的手,輕聲說:“林導,我相信……我期待著。”
——林建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就像我永遠也無法原諒我自己。
——所以……我一定要和你,鬥到死為止。
***
那一天,卓樂和封琉璃趕到的時候,一切早已步入正軌,一切早已塵埃落定。釋出會的巨大展板上寫著葛幕風、寫著賈安妮、還寫著高遠以及許許多多其他名字,他們都是中選者,都是被上帝的手指點中的、即將冉冉上升的星星。林建國在人群中看見了卓樂,他知道她是誰,他甚至猜到了她為什麼而來,所以他便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了,轉而去應對追問不休的各路記者,依然精神奕奕,依然談笑風生。
卓樂愣愣望了許久,終究什麼都沒問,只拽著封琉璃轉身離開。
那一天,卓樂在北京城星星點點的燈海中沉默地開著車,身邊坐著同樣沉默的封琉璃。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笨女孩兒終於學會閉嘴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必須知道的事?這世界,絕不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兩個沉默的女人在夜幕下兜著圈子,她們去過公司、去過夏小伊的住處、甚至去過何飛最喜歡的私人酒吧,卻始終沒有找到她們要找的人——明明有故事發生,而她們卻被遺忘了。
“……我恨她,”卓樂忽然說,“我真是恨不得她立刻死掉算了!”
封琉璃將頭轉向右側車窗,心中隱隱一痛。
“笨女孩兒,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她麼?你不是最愛問‘為什麼’了麼?”
因為你愛何飛——琉璃在心裡回答。相愛的彼此自成世界,他們將其他人統統毫不留情地隔離開來,她清楚被隔離的滋味——她只是這麼想著,並沒有說出口。
“算了,你不知道的,”卓樂搖著頭,“你怎麼會知道呢,我真傻……”
“……小丫頭,你猜‘他們’現在在哪裡?”卓樂又問。
封琉璃搖了搖頭,卻莫名想起半個月前有一次和小伊一起看電視,自己看得入了迷,可她卻一直在走神……後來,她突然回過頭,懷中緊緊抱著個厚厚的靠枕,非常嚴肅非常正經地問她:“琉璃啊,你說如果我色誘他,有幾成把握會成功?”
她開始覺得這是個好冷好冷的冷笑話,可很快便發現她竟是認真的,於是只有張口結舌。
——此時此刻,依然只有張口結舌。
卓樂將車子停到路邊,極低、極低地啜泣著;她終於哭了起來。
***
那一天直到凌晨,何飛的電話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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