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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母“哼”了一聲:“你懂什麼?你看到她那種……那種樣子當然高興!”
封父猛地將筷子一摔,忿忿然道:“你在女兒面前說的這是什麼話!”
封母也自覺失言,不再和丈夫鬥口,只轉過來對封琉璃說:“媽當然想告訴你,雖然你不說媽也知道你想著她呢,你們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情分不一樣。可是小伊這孩子從小精乖,和咱家人可大不相同;她外面闖了這幾年回來,一個女孩兒家……咱們想見她,人家想不想見咱們還不知道呢……”
琉璃只覺得胸口有一股鬱氣猛然上衝,張口就說:“小伊不是這樣!”可是話一出口自己倒先犯了嘀咕,口氣隨即軟了。
封母一笑,續道:“小伊的確‘不是這樣’,回來一點張狂氣也沒有,還是跟以前一樣,挺有心,討人喜歡的。你夏姨有這樣的女兒也算沒白辛苦半輩子,這次她回來就是來接她媽去北京的。”
封琉璃問:“夏姨呢?走了麼?”
封母搖頭:“沒,你夏姨那脾氣……小伊在家待了幾個小時就走了,誰知道竟然這麼匆忙。走之前她來看過你,本來是想等你回來的,可是飛機不等人……”
琉璃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小伊特意來看我了?”又驚又喜。封母含笑回答:“是啊,小伊可惦記著你呢。”
封琉璃自然知道小伊在北京做什麼,這不用多講,她顯然混得不錯。那時候她的作品《陽光在上》已然出爐,正在各地電視臺熱播,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明星,可也畢竟是“出人頭地”了。童年時和夏小伊一起住過的那棟筒子樓已經拆掉在原址上重建,現在她們和夏家早已不是鄰居,小伊既然“專程”找來她家,那可和“順路”的情分不一樣。
“果然是一起長大的姐妹,”琉璃由衷感嘆。封母則離開飯桌,走到房間另一邊從檯曆下找出妥善收藏的名片,遞給她:“這是小伊給你的,她說你要是去北京,一定和她聯絡,什麼事情都不用客氣——這下高興了吧?”
琉璃急忙接了過來,低頭細看;卻只覺眼前籠著一層水霧,將那些飛揚跋扈的黑墨水都暈開了。名片樣式簡潔,正面只有一個名字“Sicily 夏”和一行“飛越影視文化有限公司”的字樣;背面是小伊手寫的電話號碼和一句“琉璃,我等你來”。
封琉璃從這六個字上茫茫然抬起頭,封母在一旁說:“難得你這樣高興。我和你爸爸商量了,要不,等……等你考上了研,夏天就去北京看她好了,順便逛逛,也該散散心……小伊說要照顧你,那是人家好意,我們還是自己花自己的,畢竟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封琉璃聽她絮絮說著,茫然間,不知怎的突然就萌生出了一個念頭,簡直就好像冥冥中有什麼隱形的神靈將那決定放進她腦中似的。那簡直不像是自己的想法,膽大狂妄得令人乍舌——就好像多年前消失的夏小伊突然附在她身上,正借用她的嘴說話:
“我要去北京——儘快就出發……我不想考研了,我也不想當老師了,我要去北京找工作……就是這樣。”
——夏小伊是為了給她勇氣才回來的,她是真的回來“改變”她了。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夢醒了
我們說過了,封琉璃其實遠比夏小伊更聰明,看得更深也想得更多。小伊若是感性她就是理性;小伊若是行動她就是思索。
她已上了將近五年大學,學到這個程度,早明白分數實在不過是片面中的片面。可每每回到家,看見父親母親素日裡談話中全是熱衷教育哪家的孩子多做些模擬試卷之類,封琉璃心裡總是惻然。多一分半分、十分八分並不能保證你進入社會後會比別人高出一步,僅僅是多一點總比少一點好,聊勝於無。原來自己從小到大為些微名次擔驚受怕的苦處都是白受了。可是父母何苦這樣操心掐肺的?何苦只將眼睛放在分數上,片刻也不敢移開?封琉璃想不明白,她隱隱覺得自己無疑是入了邪路,自己也許根本不適合父母為她設計的人生定位,不配做一位光榮的中學語文老師的。
剛好就在她厭倦的時候,在她只是因為沒有勇氣才不敢掙扎唯有逃避的時候,夏小伊回來了。就彷彿橫亙在命運之上的巨大水壩突然開啟了閘門,波濤奔湧而出,這條河席捲一切,它流向夢中的世界。
這也許是封琉璃人生中最大的戰役。她滿臉火燙、渾身顫抖,牙齒緊緊咬定,勉強掙扎著不讓眼淚掉落下來。封父和封母則站在對面,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強忍心頭怒火,期待這個不